第59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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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差一点他就能活下来了。
  模糊间,他好像看见法医室门口站着一个人,是除了萧渡水和宴尘远之外的一个人,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站在法医室门口,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,留着古板的刘海和一成不变的发型,脸上有点儿雀斑又被黑框眼镜压下,眼神是呆滞的,就像……
  就像高二刚分班时,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。
  杜观体内的胚胎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躁动的。
  他父母对这件事完全知情,但束手无策,他们总是泪眼朦胧地看向杜观,说:“我们没办法,我们真的没办法呀,这样超自然超现实的事情,你经历过了,只有你自己能想办法去救自己呀,杜观……”
  于是杜观发现了张生瑞。
  说起来那是个巧合,那是高二开学后不久,天儿还没转凉,那天正好是康海洋的生日,于是几个人下了课一块儿去外面庆生,不知道是谁提了句去酒吧,于是一群未成年脱下校服,就近去了最近挺火的那家叫做“旧案”的酒吧。
  酒吧内气氛嘈杂,已经到了夜场,里头到处都是被荷尔蒙支配,爆裂的音乐和舞池里疯狂跳动的人们刺激着他们的神经。
  张敏有些不适,她扯了扯杜观衣服下摆:“我们就不能找个清吧……”
  “说什么呢!”陈坤听见了他们的谈话,兴冲冲地表示,“这可是我们康哥成年夜,找个清吧算什么样子!”
  我又没成年,而且这地方也太吵了。
  张敏撇撇嘴,打算待会儿就找个借口溜走,视线却在前方一顿:“那不是你们班的张生瑞吗?”
  杜观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张生瑞就站在酒吧吧台里面,冲着调酒台很认真地学着什么,估摸着是来打工的,杜观没太在意,随口问:“你认识?”
  “认识啊,分班前他和我一个班的,”张敏说,“这人平时在学校闷不出声的,也没什么存在感,居然在酒吧打工……调酒师啊,真帅。”
  杜观切了声,正要接话,他眼睁睁看着张生瑞旁边那个男调酒师,像是他师父一样的人,毫不犹豫反手给了他一耳光。
  这一耳光大概是极重的,把张生瑞整个头都扇得偏过去,响亮的巴掌声淹没在音乐里,似乎除了他们几个人外,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——这会儿是深夜场,重点基本都在舞池和卡座,很少有人去吧台点酒,也是因为这个,那男人丝毫不顾忌地一把抓住张生瑞的头发,二话不说把他往里间拖拽过去。
  “……操!”张敏腾地一下站起来,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杜观,她下意识地回望过去,却发现杜观像是眼睛里在冒着光一般,神采奕奕地望向里间。
  他没看错,在被拽进里间的那一刻,张生瑞的身上飘荡出难以抑制的黑雾,那是胚胎的象征。
  张生瑞是实验体。
  只要他吃了张生瑞,他体内的胚胎就能得到安抚,他甚至有更多的时间去找更多的实验体或者胚胎,而不是走投无路,只能回到实验室去接受那随时可能导致自己死亡的试剂。
  一切都有救了。
  当时的杜观心里只想着。
  但很快,他发现张生瑞体内的胚胎并不活跃,平日里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样,不像他,稍微有点情绪波动身上就会弥漫出一股黑雾将他紧紧缠住,如果是这样的话,就算他把张生瑞吃下去也达不到太大的安抚效果,这让他大失所望之余,心底又升腾起个更加夸张的想法。
  张生瑞那天是在被打之后身上才有控制不住的黑雾的,那么是不是说明,张生瑞只有在接受到暴力对待,情感抵达某种临界点时,他体内的胚胎才会苏醒?如果体内的胚胎苏醒次数过多,会不会成功抵达他想要的活跃程度?
  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成本的试错。
  杜观家有钱,学校里本身就有不少狗腿子,只要他一声令下,张生瑞会在老师看不到或者不想看到的地方受到各种压迫。
  一开始是莫名丢失的课本和塞在课桌里却出现在垃圾桶的外套,后来是歪歪扭扭的的凳子,塞满垃圾的书包,再然后,不知道是谁最开始在食堂时把一碗汤倒在了张生瑞身上,所有的霸凌终于延展出暴力,拳打脚踢,他近乎每天都是鼻青脸肿地从学校离开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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