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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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眼前是爆炸残留的白光与浓烟,口鼻中充斥着硝烟与恶臭,五脏六腑都在震荡中翻江倒海,喉头腥甜。
  厮杀声开始响起。
  模糊与混沌中,蔺怀钦听到了蔺迟玄痛苦的怪叫,还有全塘带人的支援。
  天明时分,谢引瑜走进冰房,所以声音都沉淀了,只剩下一句最清晰的话。
  “主上,宗主被炸断了一只手,全身有多处伤口,应当不久于世。”
  刺目的阳光终于撕开黑暗,连带着温暖的东风,驱散了经久不散的血气。
  夜泉宗依旧铺着一层血色。进攻者伏尸遍地,大半都是蔺迟玄所杀。剩下落单的,被全塘一个个拖走,押向祭剑台,炼成生魂剑。
  全塘走进偏殿时,几个婢女脚步仓惶,端着恶臭的铜盆,眼神惊恐,无人敢出声。
  昏暗到视物不清的床榻上,蔺迟玄仰躺着,身体剧烈地抽搐。
  他的右臂齐肩而断,血污混杂着恶臭的秽物不断渗出,浸透了身下的锦被。
  他胸膛起伏微弱,每一次吸气都艰难痛苦,散乱的头发被冷汗和秽物黏得到处都是。
  全塘站在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蔺迟玄的挣扎,捂住了自己的口鼻,平直开口,“主上。”
  蔺迟玄的眼皮颤抖着,终于掀开一条缝隙。
  那涣散的目光死死钉在全塘脸上,里面滚动着不肯熄灭的疯狂。
  脏污的手指似乎想抓住全塘的衣服,被全塘躲了过去,“主上还有什么心愿未了?”
  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蔺迟玄。
  他完好的左手猛地从污秽的被褥上抬起,痉挛地在半空抓着,指关节绷得发白,“…我死不了,全塘,我不会死……”
  全塘看着他,眼中没有什么波澜。
  蔺迟玄知晓此人心性,眼中流露出悲戚,手指也渐渐滑落,一滩烂泥一样滑到了床上,“……帮我做最后一件事,宗主之位就是你的了……”
  全塘朝四周看了看,微微一笑,“主上,口说无凭,恐怕得是白纸黑字才能让人信服。”
  那双干枯发黄的眼球瞪着他许久,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,“……狼子野心、狼子野心!”
  全塘摩挲着自己的手腕,带着嫌恶的表情往后退了几步,微微欠身,“主上不愿意就算了,属下也可就此退隐,不必做那么多肮脏事。”
  “回来!”蔺迟玄见他真的要走,溃烂流脓的手臂朝他的背影抓去,声嘶力竭,“我写、我写!”
  全塘站定脚步,在晦暗的阴影里转过半张脸,露出了蔺迟玄熟悉的老实表情。
  “需要属下做什么事,请主上吩咐。”
  蔺迟玄几乎要被癫狂覆盖,喃喃着那些可怖的话语。
  三日后,疾行了一路的影九终于回到了夜泉宗。
  他身上满是褐色的血迹,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,冷漠地看着拦在他身前的全塘。
  两人之间没有对话,只有电光火石的一瞬对视。
  影九猛地出剑,直刺全塘咽喉。全塘袍袖一卷,轻易荡开剑锋,处处紧逼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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