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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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兰道:“放我下去。”
  “阁下?”雷托不太放心。
  "放我下去。"雄虫又低声重复了一遍,声音依旧理智冷静,却似乎悬浮在半空中,只靠一口气努力吹起,轻飘飘的:“我下去看看。”
  白发雄虫的鎏金色眼眸里凝着属于贵族雄虫的高傲,像永远都破不开的寒冰,雌虫趋之若鹜扑涌,拿全部身家奉上,也换不来对方一个怜悯的眼神,但雷托知道此刻那下面是即将喷发的火焰岩浆。
  这只贵族雄虫已经在生气了。
  白兰双脚落地,姿态依旧挺拔,他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浮灰,缓慢地走过那些还未来得及扑灭的火焰,径直走到了爆炸最中心。
  这里血腥的气味最浓郁。
  状况自然也最惨烈。
  焦黑的土地上,爆炸冲击波将方圆二十米的一切都碾成齑粉,四处都是血迹和粘稠的皮肤组织,半融化的手枪金属片粘连在烧焦的骨头残骸上,仿佛最血腥的战场。
  他分辨不出雅诺拉的存在。
  热浪掀起白兰的长发,将他的发尾烧灼成卷曲的弧度,向来收拾整齐的白发此刻凌乱不堪,白兰置之不理,只是半蹲下去,伸手去触碰那些残迹。
  “……阁下!”
  雷托顿了顿道:“血迹很脏。”
  雄虫是娇贵的生物,他们大部分连真正的血都没见过,血腥都味道更是难以忍受,军雌往往要沐浴上七八遍才能得到亲近的机会,更遑论亲眼目睹这样惨烈的如同地狱般的战场。
  白兰低声命令:“退后,别上来。”
  代尔想扑过来的脚步顿住,想了想又不服气地把面前的雷托推开,他蹲下去,注视着白兰在血肉里动作的手,鼻腔中涌上来的味道叫他忍不住想吐。
  小金毛的眼睛已经肿了。
  “早知道我就不来了,”代尔在衣服上蹭蹭眼睛,身体颤抖,他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后悔愧疚,其中蕴含着无助:“我把雅诺拉锁起来,也不叫他过来。”
  “我们都不来。”
  代尔手足无措,这里碰碰那里碰碰,衣角都被他捏出了褶皱,简直像是闲不下来的小狗。
  白兰恍若未闻,随着指尖脏污越来越多,他翻开一块烧焦的骨骼,视线锁定在一块闪着微光的宝石上,熟悉的白玉颜色,但沾染上了爆炸的污染,现在已经不值钱——这是他在很久之前,给小雄虫搭配衣服送出去的礼物。
  那枚白玉胸针。
  雅诺拉居然随身带着它。
  找到属于雅诺拉的东西,白兰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难过,那块被污染的玉石剥去血膜,表面滚烫内里冰凉,两种差别极大的感觉叫他的心头涌上无尽的绝望。
  “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。”
  “少爷,相信我吧。”
  黑夜包裹星空,白兰靠在沙发上,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玉石,忽地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和雅诺拉依偎在一起交心的话,小雄虫摊开手掌,很小声地说:“少爷,可以轻轻地打。”
  他那时拍了拍雄虫的掌心。
  混蛋雄虫总是独立自主地去做混蛋事,事后等他发现即将要生气,又可怜巴巴地凑过来,往他的怀里缩,做足了委屈的样子,他爱叫“少爷”,有时候过分认真会叫他的名字白兰。
  无论哪个都叫他心软一次又一次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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