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绒 第32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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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可别松手,”司绒从封暄身后绕过去,老样子弹了一下弓弦后,把手放在弓壁上,用力紧了紧手,笑道,“握不住啊。”
  “握不住么?”他从身后环着她,覆上了她的手,把她的手和弓壁一起圈住了,说,“握住了。”
  这一幕和前日马车里的某一道画面略有重合,封暄的余光里,司绒的耳尖悄悄地泛起红,他的眼神轻轻落上去,司绒扭头刚想说点什么,就被他的眼神烫到了。
  两人一高一低地撞上视线,同时回想起了跌宕的光线里彼此的脸,衣冠楚楚的太子殿下,双肩裸出的阿悍尔公主,裙裾和衣摆相连的地方,是他们的负距离。
  司绒不想回味,那极致的快感和羞耻感经过时间的久酿,变成了另一种又酸又麻的情绪,它们会腐蚀她的神思,但她克制得很艰难,只能收回了视线,闷声说:“握住了,该搭箭了。”
  “纸老虎,”封暄松开了她的手,而后摘下扳指,“戴上。”
  司绒接着这沉甸甸的扳指,触到的就是冰冷和刺剌感,她把扳指套到自个儿右手拇指上,当即愣住,低头看扳指里自己的指头,抬手晃了晃,那扳指完好的内壁就在她指头上左右撞。
  “戴不住。”
  封暄从箭筒里抽出一只箭矢,见状扯开一道无声的笑,眉眼如春山化阳,叮嘱道:“卡着就行,否则你这手,箭未放出就要血溅当场。”
  “往后靠。”他的左手抬起了九张弓,目测了一下箭台的高度,把弓往下放了些许,不让出箭时的破空声炸到她耳朵,司绒也往左后方挪了一步,背部紧紧贴着他胸膛,他正好把下颌抵在她头顶,箭矢的冷芒在半空划出一道弧,搭在了箭台上。
  “抬手。”封暄低声说。
  司绒的左手握着弓壁,右手再次被包裹住,拇指卡在弓弦上。
  “疼不疼?”他先停了动作,想起她右手受过伤。
  “不疼。”司绒摇头。
  “那好,扣弦。”他卡着她的拇指,让扳指掉不下来,又能护住她的指头,他的右臂虚虚与她的交叠。
  推弓,拉弦,浑重沉涩的拉弦声再度响起。
  司绒感到略微的紧张,弓弦缓缓张开弧度,她的左手渐渐脱离弓壁,转而抓住封暄的衣摆,右手仍然稳稳地扣着弓弦,此刻风乍起,弓弦和箭矢成了虚线,司绒眼里只有箭尖的一点寒芒。
  “做得好,你的右臂很紧张,沉肩,用臂带动,对,漂亮。”封暄的声音在拉弦声中沉如磐石,他在自己的领域上不像矜贵清冷的太子,而像潜心渴学永不止步的学生,他对力量有崇拜感和追求度,为此一日不疲地锤炼自己。
  但带着司绒进入他的领域时,他突然察觉,自己竟然一点排斥感都没有,反而像一个极具耐心又不吝夸奖的好老师,用沉稳的语调化去了司绒的紧张。
  弓弦张到极致,司绒盯着箭头的寒芒,蓝天成为巨幕,巨幕里只有一座立着的箭靶,那寒芒对准了靶心,一触即发的场面把司绒的心脏鼓得砰砰乱跳。
  “司绒,凝神屏息,要……来……了。”
  话音轻落,声浪爆出!
  箭矢如流星,乘风可破长空,飞出的一刹带飞了司绒的鬓发,她微微地眯了眼,耳旁一道猎猎炸响后,整个天地就只剩下了封暄的呼吸声。
  她没有双翼,却在马背上感受过那种速度快到极致时的失重感,那是一种贴地飞翔,是对没有双翼却渴望飞翔之人的慰藉。
  但今日她看那乘风破空而去的箭矢,再一次在气浪与速度中,仿佛把心的一角附着在了箭矢的尾翎上,随它飞了出去。
  正中靶心。
  司绒也随风飘了一会儿。
  封暄放下九张弓,贴着她的耳说:“再来?”
  司绒回神,从他怀里抽了身,说:“浅尝辄止,这道理殿下还需多领悟。”
  “浅尝辄止,”封暄把九张弓架好,“想不到能从公主口中听到这四个字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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