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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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陈诩身子朝后仰,又觉得出租屋里的光线暗淡:“这灯也得换, 说给你买几件衣服也没去。”
  打着石膏的右腿动了下,他嘶了声:“真是误事,还得三周才能拆。再在家里待几天我浑身都要长毛了。”
  周见山手朝前伸, 装着热水的玻璃杯递到他面前。陈诩这才知道这水是为他倒的,他盯着杯子看了几秒,很轻地叹口气。
  “你自己怎么不喝?”他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。老实说哑巴也没做什么不妥的事。
  真要说,就是对自己太好了。陈诩不大习惯这种事事被人照顾妥帖的感觉。
  但不习惯归不习惯,人家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,陈诩也说不出什么来。
  他伸手接过来,指尖擦过对方的手指:“冷啊?手这么凉。”
  周见山摇头,打手语:「我不冷。」
  又“说”:「我等下喝。」
  手下热但不烫,刚好能入口的温度。陈诩喝了一口,热水充斥口腔与咽喉,熨贴地流进胃。挺舒服。
  于是他昂头将剩下的都喝了,杯子放茶几上:“草,还真渴了。”
  周见山笑笑,看着挺开心。
  哑巴什么行李都没有。一无所有地来,投靠了他这个同样一无所有的社会闲散人士。
  陈诩靠回去,没玩手机。看哑巴靠着沙发边在小凳坐下了。
  长胳膊长腿的一个人,很安静地坐那。留一块结实宽阔的后背,身上穿着他的衣服。
  半晌陈诩低头,没什么声音地笑了下。抬手揉了揉哑巴的脑袋。
  这样的周见山看起来莫名像一只体型很大的金毛犬,一唤就笑笑,眼睛亮堂。看一眼容易将人的心捏巴得很柔软。
  戳手,针扎似的,陈诩没使力地揉了两把。之后将手指摊平,自上而下贴在那张脸上,抱着搓了搓。
  他还真就这样搓巷子后面流浪的那条小花狗。
  “胡子得刮了,刀片用完没?”声音不大。反正四周安静,怎样的音量两人都听得见。
  他这话也不说给其他人听,也没有其他人听得到。此刻的陈诩跟周见山看上去就是最普通的一个小家里的兄弟俩。
  或许也可以换个说法,似乎也能说是有点像一对生疏的笨拙的恋人。毕竟没有哥哥会伸手慢慢揉捻弟弟的耳垂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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