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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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唯有现在。
  冯初将她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拓跋聿面前,在她胸前啜泣。
  拓跋聿伸手抱住她。
  前尘旧怨,早该过去了,往后余生,同生共死,你不可欺朕,再不可欺朕。
  我......真的很怕有朝一日,在这世上,最后一个愿意爱我的人,都弥散不见。
  ......
  胡马长嘶风吼,甲胄喑鸣雪狂。
  墨色的大氅被吹得凌乱,拓跋聿还是坚持冒雪而行。
  “家父率军征讨淮岱班师回朝,走的便是这条道。”
  哪一年的风雪比今岁大了不少,风刀霜剑,割磨着冯初的身心。
  旌旗蔽空,层层叠叠后是冻得发黑的人们,他们的眼神无论过多少年,都会透过旗杆长槊,落在她的周身。
  “重走此路,阿耆尼心境与当时相同否?”
  这本是废话,时移世易,有谁会一成不变的呢?
  太行飞雪,落在拓跋聿眼角眉梢,黑马颠簸,她的上身却挺得笔直,没人会认为她是个英武的皇帝──
  她的身形便是放在寻常女子中都显得瘦削柔弱。
  但同样也没人会质疑她的坚韧。
  冯初听慕容蓟同她谈起过拓跋聿星夜兼程至上党军中的果断,亦听闻她执意亲自前往巩县时的坚决。
  谁能想到这个柔柔弱弱模样的皇帝,能在一群将士劝阻时力排众议,说出‘危难如斯,岂有君主畏缩,任由将士浴血之理?’
  冯初想得出神,全然忘了拓跋聿同她说了什么。
  “阿耆尼?”
  “陛下恕罪,臣走神了。”冯初歉然,顿了片刻,她接上了话,“是,也不是。”
  “从前臣以为,自己是神子托生,苍天之下,众生芸芸,臣该渡人。”
  “而后却觉得自己何其托大,何其傲慢。”
  她再权势滔天,再殚精竭虑,天下还是会有人饿死,还是会有人冻毙在这一场大雪之中,还是有数不胜数趴在这片土地上敲骨吸髓的人。
  包括她。
  “那现如今呢?”
  “现如今?”冯初极目眺望,平城城墙在官道的尽头拔地而起,斗拱飞檐,层叠如峦。
  冯初轻轻吐出四个字,沉重地坠在风中:
  “初心难改。”
  太皇太后的仪仗露出了苗头,文武百官在风雪之中静默地伫立,冯芷君的身旁站立着垂头的拓跋琅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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