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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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便是说挂念冯初又能如何。
  “这话,你阿耶也朝哀家说过。”猝不及防地,冯芷君冒出来这么句话。
  拓跋聿浑身上下的血霎时间都凉了个顶透。
  “聿儿啊聿儿,”冯芷君那已带有轻微岁月风霜的手搭在拓跋聿的肩上,指尖轻轻描摹着天子袍服上绣的日月纹。
  拓跋聿打心里厌恶她的触碰,却不得不装作无事,“她是哀家的侄女,又如何?”
  拓跋聿心中一沉,“您什么意思?”
  “......万人之上者,脚踩云端,而非陷于云海。”
  冯芷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陛下,好生思忖。哀家盼你,在个合适的时候......悟出来。”
  拓跋聿颤抖着手,将奏疏缓缓翻开,以此平复自身好容易掩下的惶恐不安。
  她懂,她怎么不懂。
  欲为天下主者,当杀伐果决,视人如物,何人不能舍,何人不能弃?
  拓跋家也好、冯家也罢、身旁的那些伶人宠宦、朝堂上的犬马铮臣,无一不是她的垫脚石,无一不是她脚下的云。
  冯初如此夺目,只因她是至坚之玉,磨而不摧,但倘若她的经历换上旁人来,便是粉身碎骨!
  骨肉血亲,能否活下来,也全凭造化。
  拓跋聿狠抽了一口气,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  她想!她何尝不想杀伐果决!何尝不想无爱无恨!
  她知道,但是她做不到。
  正如她想恨冯初想过无数次,却每每午夜梦回,总将那把长剑架在自己的脖颈上。
  无一例外。
  “你来了。”慕容蓟难得未在院中舞枪弄棒,一袭貂裘矗立在堂前观雪。
  暮色苍茫,这个时辰登门拜访之人,还能有谁?
  “你明日出征,我该来送送你。”
  杜知格拎着一壶好酒,近身上前。
  二人的距离着实有些太近了,杜知格的鼻息轻扫着她的下巴,目如星子,冬夜微明。
  “明日才走,今日来......为免有些早了。”
  “早吗?”杜知格歪头嫣然,“明日你是朝中王公大臣们的慕容蓟,不需我送。”
  太近了。
  近到她们的胸膛都贴在了一齐,此消彼长,在方寸间起起伏伏。
  “......那你呢?”
  慕容蓟不自觉地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眼前人,恨不能将她的面颊与山川舆图一同刻入骨髓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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