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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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冯初不知跑了多久,终于勒马。
  自己......自己怎么能同她一齐生了那般荒唐的念头!为何没有劝谏陛下?
  冯初难以置信地抚上了自己的心口。
  她何时这般听之任之了?
  就因为这是自己耗尽心血的人,心怀愧疚,由此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?容忍她对自己的折辱?容忍她时而乖张的荒唐行径?
  她难道不该极力进谏,誓死不从么?不应该在拓跋聿屡屡冒犯、屡屡伤她之时,反驳她么?
  就因为姑母威胁她,若皇帝不听话就要换下这个皇帝?
  她何时变得这般好拿捏了?
  不过是自己内里选择放纵、选择听之任之!
  疯了。
  真真是疯了。
  冯初这才意识到那日杜知格同她说的话是何意味。
  她确实在拓跋聿面前,早已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模样。
  伸手放手皆是过错,亦再瞧不出辩不明自己的心。
  名节、清誉、本心、爱恨。
  一条条藤蔓缠上火莲,逼她行将就木。
  冯初逃了。
  御辇再度归于萧索。
  冯初这次的狼狈莫名让拓跋聿总算多了些许快意。
  原来她非神女,原来她也会心慌情迷。
  她清晰地听见车驾外鸦雀哑叫,和朝中文武百官的议论纷纷──与陛下同乘的小冯公逃也似地离了这地方,难免引来猜论。
  “紫乌,入宫,令众卿行家。”
  车辇再度摇晃着走进平城紫宫的城门,拓跋聿没来由地也陷入了迷惘──她同样亦无法欺骗自己。
  一个曾经在心里被捧上神佛之位的人,一个让她彻悟何谓‘敬爱’的人,当真能抛下这一切,刀剑相向么?
  拓跋聿哀叹着仰头,她当真羡慕那些史书上待人凉薄的‘明君圣主’,羡慕乾纲独断的冯芷君。
  她做不到那般自私,做不到唯我独尊,做不到视人如物,生杀由她,顺她则昌,逆她则亡。
  她恨不能削发出家,只求了结尘因。
  她恨自己依旧羸弱。
  ......
  平城晚时起了风,浓云自东南飘来,阖室昏暗,府中的下人们提了石漆添灯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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