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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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拓跋弭咬着牙,“同室操戈,兄弟阋墙的事情,还不多么?”
  同室操戈,兄弟阋墙。
  拓跋允一惊,亦被这话乱了阵脚,只得道:“臣弟请陛下兵符,去看看罢。”
  平城冷得肃,离了殿内的地龙暖墙,寒冷似针扎般钻进拓跋允的衣襟内,他没来由想起那日拓跋弭醉酒,胡喊起的歌谣:
  公无渡河!公竟渡河!渡河而死!其奈公何?
  分明他才是那个苦渡河的人。
  尤其是当火莲张弓搭箭,一点寒芒指在他眉心的那一刻。
  第33章 灰败
  ◎她的路,才刚刚开始。◎
  一切的言语都变得那么苍白。
  拓跋允今夜强撑的躯壳在这一瞬变得破碎,他张张嘴,说不出话来,合上,苦笑。
  冯初执拗地张着弓,忍着本不该忍受的苦楚,箭矢的寒芒在空中微微发抖。
  天地间蓦然静了下来。
  “我早该明白......”
  他终于开了口,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好似在剜着火莲中那颗跳动着的良心,“早该明白......”
  明白他是一个异类,明明可以学着所有鲜卑勋贵、武功世家,将一生放纵游猎、驰骋沙场,却非要学那些汉人典籍。
  明白他的姓氏成了他的束缚,明白自己选错了君主,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。
  明白那个能在风雪中相逢一笑泯恩仇、与他共谈曹子建的冯小娘子,归根结底她姓冯,君子如他般度人,却在野心中显得格外天真。
  “你在犹疑什么呢?阿耆尼。”拓跋允至必死境地,竟然洋溢出真心而畅快的笑来:“你不是要我这颗项上人头么?何不放箭?”
  “放箭啊!”
  冯初没有说话,手腕亦发着抖,伤口渗出的血迹在腰腹上洇开一片。
  即便如此,她也未曾松开弓弦。
  好似只有这样折磨自己,才能换得这颗良心半安。
  “你不敢?你犹疑?还是你怕良心难安,本王的魂魄日日纠缠你不得安生?”
  “你放心,阿耆尼。”拓跋允畅快大笑,“本王九泉之下,定好好亲自拜谒曹子建,绝不来纠缠你!”
  咻——
  强劲的破空声呼啸过平城的夜空,冯初愕然转向冷箭的方向,黄发翠眸的将军襟甲染血,手上正扣着张弓。
  箭矢扎穿了他的心脏,拓跋允踉跄,恍惚地看着胸口没入的长箭,疼痛比箭矢晚了许多才到来,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了数下。
  倒地,再起不能。
  漫天的星斗最后一次映入他的眼眸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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