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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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郡王言重了。”冯初亦有些懊恼,她与拓跋允怄气,可万万不该牵连这些将士们。
  归根结底不过是这天下多不公,轻视女子,让冯初无法坦然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上示弱半分,生怕坐实了‘女子本弱’。
  “此事初亦有过,万不该不顾随行而来三百中军将士的性命。”
  “说的什么话,这三百人是小王所率,是小王不分轻重。”
  冯初不再多言,一饮而尽,向拓跋允视盏,二人抚掌而笑后,冯初腹中忽得腾起一股暖意,流向四肢百骸,激得她打了个颤,身上的寒气全然被驱散开来,口中还泛起点点草药的气味。
  “这是拿河东神曲酿的酒。”
  河东神曲乃九种黄酒曲之一,加以茱萸、桑叶、苍耳、艾草四种草药制成的药曲。
  拓跋允素来勤俭,唯有饮酒不肯委屈了自个儿,“阿耆尼若喜欢,待来日回平城,小王送你几坛。”
  “清时难屡得,嘉会不可常。”她念此诗时,拓跋允眼眸粲光,冯初微微一笑,“今日这盏酒,绝胜来日平城酿。”
  “阿耆尼也读子建诗?”
  “自然,”时鲜卑勋贵少有研习诗文歌赋的,冯初又多半囿于宫苑府邸,有几个能同她谈论这些的?
  未曾想今朝不打不相识,拓跋允竟是个投契的,没忍住多说了两句,“子建《洛神赋》当得起千古一绝,然初最爱的却不是《洛神赋》,而是《白马篇》,当中有一句——”
  “捐躯赴国难,视死如乎归。”异口同声,二人俱是眼角带笑。
  “来,”拓跋允再度给酒盏满上,“这一盏酒,你需得同我喝。”
  漆盏相撞,一饮而尽,拓跋允感慨道,“若我不是皇亲,定要与你结拜兄妹才好。”
  冯初含笑,浅饮半盏,未敢多言。
  任城王可是帝党中流砥柱,而她,则在左右逢源。
  风雪渐渐小了,围着篝火的人再度起身,连冯初都不由得感慨造化弄人,她同拓跋允从诗词歌赋到国策政论,不少都观点一致。
  偏生不是同路人。
  拓跋允其实也心知肚明,时鲜卑勋贵同汉人世家的矛盾渐行渐深,与汉人底层更是敲骨吸髓、贪婪无度。
  拓跋弭为了夺回大权而依仗军镇、勋贵,无异于饮鸩止渴。
  可汉人世家都纠集在太后身侧,拓跋弭愈相争、愈打压,下面的弹压便越严重。
  太后可以因为不想国朝倾覆而做出堂而皇之取而代之的事情,但不可能为了大局,自绝羽翼,将手上权力拱手相送罢?
  “阿耆尼,”政治斗争总是伴着无限的血腥,“你我而今还是多议诗歌,莫论国事。”
  鹅毛飞雪,劲哀朔风,总算将息。
  冯初与拓跋允二人翻身上马,拓跋允忽得冒出这句话来。
  冯初勾唇,没有接话。
  “日后......”拓跋允本想承诺,若太后斗败,冯家落寞,他愿意将冯初接到府中为幕僚。
  话到嘴边,却发觉所谓承诺,是这世上再苍白不过的语句。
  索性快马阴山逞豪情,跃马扬鞭高呼:“阿耆尼,你可敢同本王赛马,一决高下否?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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