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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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大家想到梅间雪说再不见春眠的话,一阵沉默,陆丘山道:“以今日的情形,只怕是难,要缓一阵子再提。”
  卓春眠急道:“不行,谢前辈的病不能拖延——”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林故渊道,他看了一眼窗纸上晃动的树影,“事关他们令里兴亡,他分得清轻重,快下雨了,今夜先休息,明日我去与他交涉。”
  出乎三人意料,春眠还是去了,在林故渊等人睡下之后,轻手轻脚地乘舟去了望雪楼别院。
  当夜果真下起了雨,一开始绵细如针,后半夜春雷作响,雨点越来越大,越来越急,天渐渐放明,小院的芭蕉树下,现出一个笔直的影子,浑身淌水,捧着一只小木盒子,不知等了多久。
  林故渊等人得到消息,冲往梅间雪居处,只见卓春眠站在院外,淋的落汤鸡一般,小院却是房门紧闭,一个仆役的影子也看不见。
  闻怀瑾又急又气:“你这是做什么!”举着油纸伞为卓春眠遮雨,春眠冻得嘴唇发青,往后一退,“不必。”
  林故渊望向春眠怀里的木匣:“这是何物?”
  “是药。”
  “药?”
  卓春眠点头,颇为坚毅:“母亲隐居时,听闻梅公子深受重伤,坏了根骨,耗时数年为他配制的保命之药,我娘亲说她从未见过小梅公子,不知他身体寒热,这药是以我和当年爹爹的体质调配,我们血脉相连,体质相仿,即便不能使他尽数恢复,总有七八分把握能缓解病痛。”
  闻怀瑾看着水磨青石砌成的院门,道:“他整天吹嘘医术天下第一,会用别人的药?”
  卓春眠道:“古语云:药不自吃,医不自医,病症越是复杂,越是无法主见,娘亲听闻我这趟下山与魔教有关,让我随身携带这只药匣,说若有机会见到梅公子,一定替她送上,稍可弥补她心中歉疚。
  冷风吹着院中疏竹,雨雾斜飞,饶是举着伞,肩膀仍湿了一大片,闻怀瑾抱着胳膊,把伞夹在臂弯里,怒道:“当年旧事是那老色鬼的过错,与你娘亲何干?”
  卓春眠一字一句道:“我娘亲说,她为人母,才知生命萌发之艰难可贵,才知何为低微到土里的爱子之心,再看人间,才真正有了悲悯,她说医者应怀天地悲心,悬壶济世,不问因果。”
  第139章 破冰之三
  话音刚落,林故渊把自己的伞往他面前一递,语气不容置疑:“拿着。”
  卓春眠刚要拒绝,林故渊道:“伞你拿着,药给我。”
  “故渊师兄?”
  林故渊瞥了一眼紧闭的屋门:“以他们这帮魔教怪人的性情,你越是退让隐忍,他们越以为你不怀好意,你今天就是把自己冻死,淋死,他也不领你的情。”
  双眸微微一眯,眼仁带了寒意,冷冷道:“明明心有怨恨,不敢质疑自己父母双亲,却把忿恨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,算什么豪杰?口口声声为了主上着想,又蒙起头来,对自己的疏漏视而不见,算什么忠心?”
  说着抢过木匣,大步往院里走去,陆丘山素来知道这师弟的冷硬脾气,喊道:“你要去找梅间雪?不可硬来——”
  林故渊微微一笑,脸颊被冷雨打湿,愈发白皙寒峻:“我不找他,我找燕郎。”
  “没有半分希望的守了他那么多年,若连一颗药都没法劝他收下,我真要对他失望透顶。”
  春眠在小院等了一夜,梅间雪在窗边站了一夜,雨天,天光晦暗,屋里没有点灯,能听见雨落在树叶上的静谧细响。
  四平八稳的檀木方桌上,摆着一只小木盒子。
  燕郎藏身于阴影之中,他是暗卫出身,气息极静,若无梅间雪首肯,甚少主动露面,等了许久依旧没有指令,缓步从角落走出,为梅间雪披上一条银白狐裘,道:“你肯见他了?”
  梅间雪未曾回身,望向窗外一天一地的蒙蒙雨雾——恨道:“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我娘,想起在雪庐的那几年,燕郎,你懂么,寻常孩童最快乐的少年时代,对我来说却如置身坟茔之中——”
  燕郎道:“懂,我虽是燕家的儿子,却从未被他们当做人来对待。”
  “燕家一代只出一个最好的暗卫,暗卫断除喜怒爱恨,是刀,是看家护院的狗,唯独不是人,为了让我听从命令,他们连我的生母也不放过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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