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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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林故渊凝神思索,一时无言。
  “你记得,天和地正如黑与白,阴阳相生,清清楚楚,又何须你去问?问了又有什么结果?你要问道,只能俯身朝向芸芸众生,一步一步从人间烂泥走过,才知众生为道,众生为天。”
  林故渊隐约觉得此话另有所指,仓促间倒也品不出什么滋味,便应道:“受教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苍南道人负手于后,话锋一转,“昆仑掌门剑斩妖除魔,破除世间一切邪佞,你拿着,时机到时,我再找你取回。”
  林故渊抬起眼睫:“我一介被逐出门的弃徒,拿掌门剑有何用?”
  苍南笑而不答,背对两人抻了个大懒腰,一甩浮尘,拔脚就走,边高声念诵:
  独上高峰望八都,
  黑云散后月还孤。
  茫茫宇宙人无数,
  几个男儿是丈夫?
  回音响彻群山,震人肺腑,四句未完,人影已隐入白茫茫的大雪之中。
  却说林故渊在风雪中杵了许久,只觉哭笑不得,心想人生大起大落,恍如黄粱一梦,他抚摸着银龙冰冷的须发鳞爪,缓缓道:“这小龙倒是清贵,可惜我这昆仑弟子是假的,掌门剑在我手里,真的也成了假的,还得时刻提防被人抢了,假上加假,有什么用?难道拿去唬人不成?”
  谢离素来通透,也被这老头弄了个一头雾水,他这人率性,想了想,笑道:“这老头儿脾气古怪的很,没准让你说着了——就是拿去唬人。”
  林故渊将剑仔仔细细缠好,绑在背后,心念牵动,道:“苍南掌门人这些年里一直云游四海,但是听他话里的意思,对门中消息却颇为灵通,想必虽不插手干涉,却也并非全然置身事外,此番突然现身,是听到了什么江湖传言,还是昆仑山发生了什么他必须一探究竟的事?”
  想到这里,联系到在魔教总坛时曾听温酒酒说红莲要屠戮昆仑山,心里咯噔一声,皱眉道:“难道红莲那边有所动作,师公听闻与魔教有关,因此尾随你我,还以长生老祖当年反叛之事作为提醒,毕竟、毕竟——”
  他叹了口气,拿眼看向谢离:“他们都以为是我暗通魔教,出卖侠义道,谁能想到魔教势力错综复杂,在聂琪眼里,你我二人比侠义道更为可恨。”
  谢离碰了碰他的发顶,道:“受委屈了。”
  林故渊摇了摇头,思索更深:“掌门人听到我们交谈,知道我们没有半分危害武林之心,因此放心离去,如此说来,这把掌门剑,怕是日后正邪两道兵戈相向时可暂证你我清白的信物……”
  他心里疑云翻滚,想得却是另一重危机,若危害昆仑的魔教不是我们,会是谁?
  他往望向远处洁白如玉的雪峰之巅,一把抓住谢离衣袖:“我不放心——”
  谢离早已飞踏而出,迎面破开冷冽山风:“走,回去。”
  刚行至半山腰,已经看见端倪,只见山顶黑烟冲天而起,半边天宇被烧得明如白昼,正是“天地生宫”的方向!
  兼山堂燃烧熊熊烈火,昆仑弟子尽数出洞,与三三两两黑衣人展开搏杀,只听刀剑相撞,到处是人,到处是火,混乱中却也找不见玉虚子、玉玄子等一干师叔和怀瑾等人,林故渊跃身飞过一道着火的矮墙,眼前白光一闪,却是一名叫不出名字的青衫弟子一剑刺来:“是你!是你将魔教妖人引上的昆仑山,你还敢回来!”
  那剑来势汹汹,却疏于平直,林故渊哪有心情与他缠斗?当即挥剑格挡,当的一声,双刃相撞,将那弟子震开三尺,趁他脚步踉跄,又不轻不重一掌劈向他前胸,那弟子一声闷哼,只觉对方掌力在胸口层叠引爆,被震的直直向后飞去,背后热浪滚滚,眼看要仰面跌进一团火里,却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挡,一簇漆黑发丝从他眼角倏然拂过,那弟子猛地回头,正好撞上了一双冷冽而戏谑的黑眼睛。
  “找你师兄去!”谢离嘴角往上一牵,玩笑似的用肩膀撞向他后背,那弟子濒临落地又向前弹飞出去,林故渊抓住他手腕用力一拉,喝道:“师尊呢?怀瑾他们呢?”
  那青衫弟子站稳脚跟,怒道:“我怎么知道!”
  林故渊看他顽固不化,一抬眼皮,冷冷道:“你给我看好了,方才救你一命的就是魔教妖人,今日他若出手伤我们昆仑山一人,我亲自摘他心肝!”又转头喊道,“谢离,给我起个誓。”
  “是,是。”谢离笑嘻嘻的把遮住脸的黑发往后一拨,“我最爱当搅屎棍,最爱凑热闹,别的不说,帮你们打架便是。”
  林故渊瞪他一眼: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”
  谢离故意哼了一声:“谁都能听我说好话,就是跟我抢老婆的臭道士听不得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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