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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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薛鸣玉几日前听萧青雨无意传讯说卫莲舟要闭关了。
  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。——萧青雨在信上写。并再次问她要不要把人带回去。他还记得那次去桐州,她宁可得罪那些人也要救他。
  薛鸣玉说不要。
  但转头卫莲舟就收到一封信,是李悬镜写的,说是薛鸣玉近来病了,且病得很奇怪,什么大夫都看不出。他悄悄求荒云的人来看了,判断说是先前在魔气中呆得久了,虽不曾直接被侵染,却也对身体有损。
  “如今需要一种药材,只在雾瘴林中有,且在林子内围,”他写道,“我不求你帮忙去找,只求你为我看顾鸣玉几日,直到我从林中归来。”
  卫莲舟为这信弄得魂不守舍,当即便下山了。
  可这天坏透了,阴雨绵绵。
  他匆匆忙忙间既忘却了施个法术避雨,又不曾撑伞。待赶至家中时,身上几乎被雨淋湿了大半,头发也潮,滴滴答答在鞋底几乎汇成一条小溪流。
  正要进屋,又唯恐湿气过给薛鸣玉,还是先回自己屋收整了一番才慌忙赶去见她。屋里有股病气,还有苦涩的药汤味,浓浓地熏着,简直把人都要腌入味了。
  病榻上的薛鸣玉虚弱极了,等他走近了才发觉他的脚步声,而后睁眼看他。她睁眼时的动作也极慢,仿佛稍微一动弹就要费上她许多力气。
  偏偏她又困乏得很,身体倦怠。
  一见了他,薛鸣玉便面色惨白地朝他伸出手,“兄长。”她已经很少这样叫他,上一回还是她成亲那日,他喝醉了半梦半醒间梦到她穿着红色的嫁衣柔柔地唤他。
  以至于真真切切听到她这样可怜虚弱地叫他时,他实在痛楚极了。
  他想也不想就去握住她,并俯身向她靠近。他闭着眼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而后手臂轻颤着试探性地揽着她入怀。
  卫莲舟不敢用力,怕她痛,只是虚虚拢住她。
  两人靠近的瞬间,他突然感觉心口那块缺了角的地方被填补上了,不再漏风,也不再尖锐地呼啸。他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折磨,以致成日成夜被扰得心神不宁,昼夜难眠。
  卫莲舟的头久违不痛了。
  他感到满足而暗自窃喜,却又为这不合时宜的窃喜而自愧,并忍不住责怪自己。
  他眼睫轻颤着,垂眼望去,“鸣玉……”可话都没说完,心口却猝不及防地感到了刺痛。他整个人刹那间僵住了,而后神色空茫地慢慢低下头——
  一只匕首深深插入了他的心脏。
  而这只匕首的柄部则牢牢地、稳稳地握在了薛鸣玉手中。
  卫莲舟定在了那里。
  他的头忽然又疼起来,心口也疼,且比过去任何时刻都疼得厉害,简直像是有无数道针扎他。可他也比任何时刻都要茫然与不知所措。
  他甚至不知道要反抗。
  “鸣玉,鸣玉……”
  卫莲舟的手慢慢沿着刀刃握上去,而后渐渐与她的十指交缠。从前总是飞扬潇洒的眉眼一点点黯淡下来,他的眼睛泛起红色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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