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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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再是魂体特有的那种内敛的深邃,而是一种圆融、仿佛与天地水脉隐隐共鸣的磅礴感。脸色温润如玉,透着内蕴的神光。那双鎏金瞳孔,比之前更加深邃,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河,目光所及之处,连奔腾的黄河水都似乎温顺了几分。
  他微微低头,目光穿越渐渐平息的星辉光罩,精准地落在林知夏身上。四目相对的瞬间,林知夏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星河般浩瀚的暖意。
  “咔嚓!”
  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,从林知夏左手无名指传来。
  她低头看去,只见的墨玉戒戒面上那朵并蒂莲纹的那四片花瓣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由虚幻迅速变得凝实、饱满。深青的光华流转其上,好似拥有了生命。
  四片花瓣,彻底凝实!
  龙魂归位,磅礴的力量不仅滋养了宴清,更通过同命契反哺林知夏,彻底激活了墨玉戒中属于龙魂的那一部分印记。
  与此同时,一股极其隐晦的窥视感,瞬间扫过刚刚恢复平静的河湾。
  这感觉一闪即逝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  宴清瞳孔骤然一缩,猛地抬头,锐利如电的目光射向黄河下游某个黑暗的河湾阴影处,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,杀意如实质的冰锥刺破空气。
  “跑得倒快!”银漪也瞬间感应到了,墨色的竖瞳凶光毕露,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,周身妖力鼓荡,死死锁定那个方向。
  林知夏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,只见暮色沉沉的河面下游,浊浪翻涌,空无一物。但那瞬间的冰冷恶意和熟悉的血煞气息,却让她背脊窜起一股寒意。
  是那个“鸭舌帽”。
  他果然在暗中窥伺,而且似乎对宴清成功收回龙魂感到极度愤怒和……恐惧?
  宴清收回目光,眼中冰寒敛去,重新变得深邃平静。他飘然落下,来到林知夏面前,自然而然地执起她的左手。
  指尖拂过那枚墨玉戒上的第四瓣花,声音低沉而平稳,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:“宵小窥伺,不足为虑。龙魂已归,此间事了。”他顿了顿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,声音放得更缓,“今日,多谢娘子。”
  林知夏好笑的看着他,“干嘛这么客气。”
  宴清没再多言,只是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。抬眸看向渐渐平息的水面和黯淡下去的北斗光罩,广袖轻拂。
  七面杏黄令旗无风自动,拔地而起,落入林知夏摊开的掌心,光芒内敛。上空由星光构成的北斗虚影缓缓消散。笼罩河心的金色光罩退潮般隐去。失去了阵法的压制,奔腾的黄河水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,浊浪翻滚着填满了那片短暂的“静水”领域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破阵取魂从未发生。
  唯有河岸上残留的狼藉,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龙威水灵之气,无声地诉说着一切。
  “回家?”宴清低头看她,声音带着一丝询问。
  暮色四合,奔腾的黄河水裹挟着千年泥沙,在第三道弯处咆哮着转向,留下巨大的漩涡和翻涌的浊浪。岸边荒草在渐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。
  林知夏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微凉和他目光中的暖意,又看了看下游那片仿佛蛰伏着毒蛇的黑暗河湾,最终点了点头,将心底那丝不安压下。
  “嗯,回家!”
  ***
  林家老宅的书房,窗棂半开,夜风裹挟着庭院里新栽的茉莉清香,吹散了白日残留的最后一丝暖意。一盏造型古朴的落地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,将满室红木书架和堆叠的古籍拓片染上一层温暖的橘黄。
  林知夏盘膝坐在窗下的软榻上,身上换了件舒适的月白细棉盘扣衫子。她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那幅《黄河巡幸图》的高清扫描打印件,指尖正沿着画面中垂钓老翁斗笠上的位置对此《春庭夜宴图》上的垂钓老翁星象图细细描摹,试图找出更多线索。旁边还摊着几本砖头厚的《河工志异》、《明代漕运考》和《星野分野图说》。
  宴清坐在书案后宽大的太师椅上,玄色的家常绸衫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。他手中拿着一卷泛黄脆裂的旧帛书细细研读,速度极快。银漪则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书架最高层的横梁上,手里捧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,指尖飞快地划拉着,墨色的竖瞳紧盯着屏幕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……永乐十八年,钦差宋礼督漕运,疏浚黄河故道第三道弯险滩‘老牛槽’,铸铁牛九尊沉于险要处镇水……啧啧,这老牛槽,不就是咱们今天去的那鬼地方?”
  书房里很安静,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、平板电脑微弱的运行声,以及窗外偶尔响起的风吹花枝的沙沙声。
  林知夏描摹了半天星图,又翻了几页《星野分野图说》,秀气的眉头越蹙越紧,最终泄气似的把笔一丢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:“不行,还是对不上。沈氏画里的星图和今天这画里的,细节上似乎有微妙差异,指向的位置应该更精确才对。感觉就差那么一点关键信息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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