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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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好记仇的男人!
  他看着息偌扁着嘴侧过身,轻轻笑了笑,又收回目光落在前方。
  他们是肩并肩坐在炭盆前头,正对着她口中那扇观景的花窗。息偌先前让小盼将那扇窗打开了一半,此刻虽有风,却也只扑在前头,倒没吹在他们身上,也不觉得寒冷。
  他就着这半幅风景的视野,远远眺了一会儿,忽而问道:“那边过去,是荔溪坪吗?”
  息偌看了一眼,这回相信他前头说的那句“幼时在宁都待过”了。她有些新鲜地道:“你还能瞧出来这个?”
  霍恂问道:“那里的马球场如今还用吗?”
  息偌点头道:
  “用呢。从开春用到秋日,草不丰了才要停。你去过那里?”
  霍恂道:“我母亲好打马球,带着我一起去过。”
  息偌想起来,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,是曾经听过谁说,华敬公主打马球的水平是很高的。但那真的是很小的事了,因为她听到这话的时候,华敬公主已然过世了。
  她十分自然地跳过了亡母这样的伤心事,只皱眉想了想从前,问他道:“你说你在宁都住过,那是什么时候的事?我一点都不记得了。”
  霍恂侧过眼,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,道:“那会儿小得很了,大约你要么还没出生,要么还没我现在一只靴子高。”
  其实也没这么夸张。
  她那会儿年纪是挺小的,抱个小食盒,感觉人都能被食盒压到地上去。但是已经长成了很是娇憨可爱的模样,扎着两个小髻,坠着两把流苏,粉嫩得跟食盒里的糕粉团子一样。
  他也没那么小,已经可以记事,这些事都记得清楚。
  霍恂故意如此戏谑,见她扁嘴吃瘪便觉开心,眼见着水开了,伸手又去够小火炉上的那一把铜壶,给息偌倒了一杯热水,推给她去暖手。
  息偌接过来,一边暖手一边啜饮,又用余光去看他。
  她难免要瞥一眼他衣摆侧出露出来的那只靴子。外头用的是纹理细腻的皮子,用丝线绣着暗色的纹路,样子笔挺又合身,瞧着很是精致贵气。
  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畏寒,连靴子都做得比旁人的靴子要长上一截,几乎要将整个小腿包住,只在近膝弯的地方才停,露出一圈细腻温暖的绒边,甚至膝盖前还要再长一段,将将挡住膝盖。
  霍恂身量高,腿也长,如此坐下以后看着更是如此。小腿被那双靴子一掐,虽然穿着冬日的厚衣厚裤,仍旧显得细长,却并不是完全无力的病态之感,瞧着当真好看极了。
  息偌乱七八糟地想,要是这双靴子的话,可能她真没这么长……
  不是!她为什么要拿自己和靴子比!!
  她没好气地伸出腿,朝他那边不轻不重踢了一脚,正好踢在他鞋边上,倒不痛,就是勾着他向她转过脸来。
  他们在银炭轻声爆裂的安静氛围里目光对视。
  这大约是息偌今天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霍恂的脸。
  霍恂一身衣物穿得极厚,照理说是不该冷的,方才触到手的时候也算温热。可他今日的唇色淡得离谱,耳朵又有些泛红,可见还是受了冻。
  但光是冷倒也算了,他向她看过来的目光里,虽没有被招惹的恼意,只有让着她的宽和,但除此以外,却还透着一种深沉的疲倦的底色。
  他山水一般挺括温和的眉眼,因为这么一点疲惫困倦,此刻像蒙了一层薄雾细雪。
  真可怜。
  她想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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