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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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也不能怪游夏,在过敏发烧时,最提不起精神的状态下,她难免迟钝。
  昏迷前通电话的、昏迷中梦见的、还有迷糊醒来听见的,都是那个男人的声音,她自然会直接将床边男人当成情人。
  游夏又睡了过去。
  屈历洲的手指还停留在她微烫的额间。
  她对他说话时,他清楚地看见她微睁双眸里,思念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影子。
  ——那个由他亲手创造的,令她揪心无数的,情人幻影。
  心脏像被捕网缠绞勒毙的鲸。
  屈历洲本该得意,因为她惦念的不论是哪个,事实上都是他。
  可此刻,胸腔里翻涌的却是酸涩怒意,针对那个由他虚构的,却真正受她垂青的自己。
  说来可笑,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另一层皮囊面具。
  屈历洲垂着眼眸,解开她的蓝白病服。
  女人水灵靓白的胴体呈现在他青黑眼底,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遍布过敏的红痕,让人触之惊心。
  她一定很难受吧?
  她会过敏的东西,竟然在二十多年里无人发觉。
  他的夏夏,是没有被精心呵护过的小女孩。
  温凉指尖挑起药膏,涂抹在她泛红的部位揉按,乳膏随指腹余热化开,轻柔得像是在糊一层釉白的灯笼纸。
  监护仪的滴答声里,他的手在她身体上流连,此刻却不带有任何污浊情欲,只是轻而又轻地单纯为妻子涂药。
  她这具美好的身躯,曾经也蜷缩于他怀中,像这样,每分每寸地被他安抚。
  是的,作为情人,他很好地给予她欢愉。
  可是身为丈夫,他却没能好好保护她。
  自责与妒忌,在将他两相纠扯的思绪里凌迟,化作两块烙红的铁钳在他身上一遍遍抽击,灼得五脏六腑都是挛痛。
  屈历洲把自己弄得好狼狈,赶来的路上一直在奔跑不停,碍事的外套已经被他丢弃。
  原本熨帖的领口此时松垮开敞,露出山灵水秀的嶙峋锁骨,膝盖用力抵住病床的硬铁护栏,硌得生疼也浑然不觉。
  在游夏误解的语句里,她护着的是情人。
  害怕情人被权势滔天的丈夫发现,怕他完蛋。
  屈历洲感到自己像块陈旧的炭,轻易碎在她病弱的呼吸里,不需火焚就被吹为飞灰。
  支离破碎的吻落在她眉心,三两滴温热液体滑落,离别他红得发狠的眼眶,斜淌过男人挺直分明的鼻骨,砸落在她颈窝晕开。
  他哽咽的音腔风雨摇颤:“在你手里,我早就完蛋了,夏夏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屈历洲终于为她上好药,珍重地合上礼物般,为她一粒粒扣紧衣扣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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