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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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那种消散许久、隐于骨子中的惧意,在一刹之间如疯狂翻卷的冰水,从头浸没到脚。
  就连全身的血液,都一瞬间凝固住。
  诡异的平静和混乱中,裴砚忱身披的鹤氅纤尘不染。
  男人薄削唇侧冷冷挑起若有似无的冷厉弧度,提着长剑,碾过容时箐受伤时掉在地上的、姜映晚亲手绣的璎珞香囊,踩着厚重的积雪,耳边环绕着方才紫烟情急之下对容时箐喊出来的那声“姑爷”。
  再有这满院刺目碍眼的红绸。
  裴砚忱阴鸷扯唇,目光定格在廊下红绸前、满眼惧意、一身火红嫁衣的姜映晚身上。
  压迫冷锐的视线,裹着让人看不清的阴暗情绪,在她身上从上至下扫过。
  最终再回到那双绝美、却在对着他时,永远只有虚伪和惶恐的清凌澄澈眼眸上。
  “一年不见——”他勾着唇角,缓缓笑开,但身上的戾气却越发重,步步朝她逼近:
  “可要为夫,贺夫人一句再嫁之喜?”
  第123章 “原来夫人连自己的夫君是谁都不记得了”
  冰冷潮湿的雪花扑簌落在姜映晚眼睫上。
  融化的雪水刺骨冰凉,仿佛阴暗的蛇吐着信子从眼睑滑至周身,钻心刺骨的冷仿若将所有湮灭呼吸的惊惧由内至外全拖曳出来。
  低颤的乌睫停顿一刹。
  随即颤得更厉害。
  连带着,全身都在明显地发抖。
  她抗拒他的靠近,抵触他的强迫。
  身体的本能拼命提醒她后退,可所有逃离的动作像被什么东西牢牢桎住一般,任凭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动弹不了。
  而一步步逼近的裴砚忱,却仿佛没发现她的害怕,似是而非地讽刺笑着,语气戾如冰渊,沉沉睨着她惨白的脸。
  “这种穷乡僻壤的落后小镇,夫人选在此处再嫁二夫,还真是——会委屈自己。”
  紫烟的惊恐并不比姜映晚的少。
  在裴砚忱距离仅有两丈之余时,从深惧中回神的紫烟,下意识地紧紧抓着姜映晚的手臂本能地想拉着她往后逃。
  然而她动作还未作出,裴砚忱手起剑落,一串血迹在眼前扬起又迅速坠落,入骨的剧痛迟钝传来,手臂上血肉外翻的血淋淋伤口蔓延至全身。
  紫烟瞳孔剧震,疼到极致的麻木让她抓着姜映晚臂弯的手失力般松开。
  “紫烟!”姜映晚本能地侧身去扶她,还未碰到她,腰身蓦地一疼,攥骨箍筋般的疼痛让她不自觉拧紧了眉。
  “裴砚忱!”她咬牙回头,冰冷颤栗的目光对上他沉沉望下来的漆眸。
  裴砚忱对她眼底的抗拒视而不见。
  彻骨冰寒的指骨慢条斯理地抚过她侧脸,随即一把惯住她盈白的下颌。
  就像心血来潮地玩笑般,玩味地对她说着:
  “夫人既要二嫁,自要风风光光才是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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