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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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……”沉默片刻,她终于开口道:“为什么非我不可?”
  “什么?”
  楚睢没听懂,赵亭峥深吸一口气,认真道:“我没有权势,没有母皇宠爱,亦没有大族帮扶,是夺位最无可能的一个,你为什么选择我。”
  出于对楚睢的好奇,她暗暗花了许多银子调查楚睢,又花了许多时间整理了搜集来的消息。
  越是清晰,越是困惑许多。
  楚睢生性简朴,家中非常和睦,又是体面的诗礼人家,母亲是四品文官,父亲是云游方士,关系简单,手足亲密,楚睢自己虽仕途不甚得意,却也是状元出身,清流一派,从来以表内如一的风骨立身。
  这样一个人,不惜服下血蛊也要卷进夺嫡,他想干什么?
  她不怕楚睢贪恋权财,她只怕楚睢一无所求,人若有欲,以利定能诱之,倒戈也并非不可能,但若是无欲,则是另有更深的所图了。
  “你要什么?”
  她这般问了。
  片刻,他微微攥紧了指节,本就玉白的掌心被他掐得有些发红。
  “在此之前,容臣先向殿下叩首,坦白血蛊一事。”他道。
  深吸一口气,楚睢抬起眼睛。
  “血蛊实是家父所予,”他郑重说,“父亲一心系在臣身上,并无刻意算计殿下的心,他慈父心肠,愿臣在将来退无可退之时,借腹中子嗣在殿下手中讨一退路,请殿下宽恕家父,所有责罚,楚某承担。”
  什么?
  感觉荒谬,这是赵亭峥的第一反应,但紧接着,她看到了楚睢发抖的手臂。
  他抖得很厉害,好像是失血过多般的恐惧,望向她的眼神充满祈求,又不堪一击,仿佛听凭审判一样露出了脆弱的脖颈,这让赵亭峥想到了垂死的鹤鸟。
  于是赵亭峥沉默片刻,转过了头。
  “真是好笑,”楚睢窒了一瞬,又听她不轻不重地补了一句,“我只以为是我母族动的手,不曾想兜兜转转,竟是个爱子心切的父亲搞的事。”
  他默默地攥紧了衣袖。
  “殿下不知自己有多好,”他道,“臣从一开始,便是为殿下而来的。”
  闻言,赵亭峥有些愕然。
  “……太假了,”她打了个呵欠,掩饰地把自己往榻上一摔,背对着楚睢躺了下去,“我就不问你父亲从哪弄的血蛊了,既然楚大人体面地给了我交代,我也体面地接受,本王姑且认下你这太傅。”
  “——话说在前面,本王的命从来也硬,若有朝一日被我发现你心怀不轨,本王照旧不会手软。”
  “若演,便演得好一些,最好别让我抓住你的尾巴,”她挥挥手道,“行了,容你留下。”
  ***
  楚睢恍在梦中般从赵亭峥的房中走出,他有些不可置信,耳边却仍环绕着赵亭峥最后的闷声。
  容他留下。
  他知道她命悬一线,活得不安稳,或许谁都信不过,她有一千个将他赶走、甚至杀了他的理由。
  越是如此,这句话越是令他几乎落下泪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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