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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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楚睢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气。
  他似是有口难言,仿佛说出口便会污了嘴一样。越是这样缄口不言,赵亭峥越是觉得有鬼,直直地盯着他,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也看懂了,楚睢这人身上带了些古怪的文人清高,宁肯一句话不说,也不会说假话。
  沉默片刻,楚睢开了口。
  “……以色侍人,荒诞放荡,臣不齿与之为伍。”
  闻言,赵亭峥先是一愣,随后乐了,简直不敢想就这一句话竟能叫这个楚睢弄出个好大为难样,当即心起恶趣味,口中不知怎么就道:“楚太傅前夜那般,倒是颇有师门风范。”
  放荡二字于他,再是合适不过。
  闻言,楚睢猝地变了脸色,他霍然站起,双手发抖。
  赵亭峥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,玉似的脸被红一阵白一阵,按说他身中血蛊——这玩意她从前见兄姐玩过,等闲小侍儿若上了这玩意,和闹了春瘟没区别,放浪得叫主子销魂不已——他虽是初尝,却早晚会成那个样,提前说说又如何?
  楚睢浑身发抖,胸口急促起伏,说不上是急的还是气的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赵亭峥坐着,托着腮,掀起眼皮看他,懒洋洋道:“楚太傅,自从你踏入汉南,我已留你七日,够久了。楚大人不走,难道是还想等下一次血蛊发作?”
  楚睢震声道:“殿下,臣死尚不足惜,何惧血蛊!”
  “停,”她没耐心听他剖白了,“你若和你说得这般冠冕堂皇,这血蛊难道是自己长腿爬你身上去的?”
  “……”楚睢沉默下去,半晌,涩然道:“臣不能说。”
  闻言,赵亭峥觉得楚睢有病。
  “殿下,”他急切道,“庄王一派视殿下如眼中钉,不日必然对汉南下手,再不动身,殿下性命——”
  话音未落,赵亭峥眼前猛地一黑,紧接着一阵黑风闪电似的冲破院子的门,快得赵亭峥几乎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野兽,而楚睢瞳孔猛地一缩,拼身一扑,将赵亭峥狠狠地推到一旁!
  那黑兽的利爪几乎触了楚睢的肩膀。
  它生有四足,却不只是四足,耳边、腹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小小手脚,眼睛许多,手上一个,脚底一串,漆黑如淤泥——这是什么东西!
  她只一瞬便回了神,从腰中拔刀出鞘,可电光火石之间,黑兽已经扑向了楚睢,陡然一声声嘶力竭的犬吠,门外扑来一条黄影子,汪汪大叫着冲向了黑影!
  大黄咬上了黑兽,这一瞬便给赵亭峥找到了机会,还在原地的楚睢被她一把拽过来甩出去,紧接着她咬准了时机,冲它当头一劈!
  那黑兽触刀如泥,劈作两半后,那两半烂泥平静片刻,竟然缓缓地挣扎起来!
  “盐!”楚睢道,“用盐!”
  刹那间,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布包,向两片烂泥撒去,果然,那烂泥甫一接触到烂泥,霎时缓缓融化,在两人的眼下终于平静了。
  赵亭峥喘了两口气,感觉自己的心脏重重地落回了腹腔,喃喃骂道:“操他的,这什么东西。”
  楚睢微微垂下眼睛。
  “殿下不认得了,此物便是‘刃’,为祖代帝女余魂所催生,代代寄于宁朝帝王体中的宝物。”
  她微微睁大眼睛,心道,原来如此。
  “皇女体中亦有此物。”她喃喃道,“我不知道,这东西竟然能脱体而出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母皇派来的?
  她没有想到,这刃,会有朝一日对着她下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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