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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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春娘眼中泛泪,她又如何不疼他?
  因着他那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孱弱,她便是夜里也难安,春冷秋寒,怕他冻着,家里只他一人的床褥用着顶好的棉絮,便是后来有了老二和里里,待谁之心都没越过他半分去,就是里里这个老幺,也是时常照顾着他的,有口吃的便要带回来给他也尝尝,稍大些,东借西窜的赚些散碎铜板,都带回来说拿去给他买药吃。
  春娘抬手,抹去眼里的泪,道:“你既是回来了,也一道听听,我与你爹,自认无对不起你之处,少时读书,成家立业,你在酒楼做事,每月一两三百钱,有一两交给了我保管,但你与你媳妇儿,吃喝还在家里,穿衣也不曾少了什么,再有每月汤药,那一两约莫能余半数,今日便将这银钱算明白……”
  “娘!”盛达济跪着喊,打断她的话,膝行两步,俯首在春娘膝上,“那是儿子孝敬您与爹的……”
  “家里清贫,也没什么好分的,寻些你们能瞧得上的,搬去隔壁院子吧。”春娘说着,拂开他,起身往外走。
  “娘!!!”
  夜色沉沉里,还未过半的年岁,那道身影却是被这苦日子压得腰背佝偻,瘦得好似只剩一抨骨头。
  盛樱里别过脸,一行泪滑过面颊,留下湿濡的痕迹,心口好似绵绵秋雨淅沥,潮湿得长久浸泡着。
  盛老十叹了声气,也扶着木桌站起,回房去了。
  堂屋里只剩两道哭泣的声音。
  盛樱里看了看垂首痛哭的兄长,半晌,上了阁楼。
  满窗的月光透进来,盛樱里没点桌上的油灯,她背靠窗棂,抱膝坐着,望着隔岸那边的灯火。
  片刻,忽的一道脚步声近来,随着吱呀一声,隔壁的窗棂被推开,露出一张脸来。
  盛樱里将脸在双臂间胡乱蹭了下,再抬起时,眸光落去,诧异一瞬。
  “怎的是你?”
  隔壁那人也在看她,抱臂倚着窗棂,一副懒若无骨的架势,“你以为是谁?”
  明知故问。
  盛樱里心绪不佳,懒怠理他。
  其实,她也有些别捏,被章柏诚这厮瞧见她家这堆破烂事,日后还不定如何笑话她呢,真丢脸!
  还、还有……若是细说,纵然不愿承认,可她今日也算是受了章柏诚帮助,得承情。
  盛樱里脑袋搁在双臂间,嘴唇嗫喏几下,道谢的话还是说不出。
  她有些羞恼的想,委实是这厮成日不干好事,欺负她太甚!道谢二字才这般难张口!
  “偷着哭呢?”
  惹人恼的打趣声从隔壁传来。
  盛樱里抬起脸,娇俏的凤眸眼底泛红,似是生气的瞪他,“你才哭!”
  章柏诚耸了耸肩,一副瞧热闹的神色瞅她,“没哭最好。”
  “哼!”
  “下回别冲动,几两银子罢了,不配你动手。”章柏诚又道。
  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这话了,盛樱里险些气笑了,方才在底下堂屋,他们家才因着几两银子而散,如今到他嘴里,轻飘飘的一句‘不过几两银子罢了’!
  横冲直撞的火气乱拱,盛樱里气道:“你是有个在衙门做事的爹,几两银子不放在眼里,我家却是不同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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