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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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人人都知,京城有常平仓,有慈幼局,有安济坊,可这些机构,为何无法救下所有人?
  【饥馑严重、人相食】【饿殍在途】,常平仓、义仓方可开仓施粥。
  【鳏寡孤独、废疾无依】,方可由慈幼局、安济坊接收抚养。
  【因洪水、旱灾、田尽家败者】,若可能酿乱,方得赈济以安民。
  ……
  一条条数下来,她恍然察觉。晋国的救助制度,无论针对群体还是个体,皆以“极度贫困”为准入门槛。
  而在这道门槛面前,绝大多数“贫者”,甚至不够格“贫”到被援助。
  救助的本质,从来不是慈善,而是□□。
  ——只要底层的人“不饿死闹事”,官府的责任,便已圆满。
  这还不够。
  正如李豹子最初所言“世人皆道乞者,是有手有脚却甘于苟活的懒汉。”
  贫穷者为何总是被指责?
  追根溯源,其观念竟与传统文化一脉相承。
  在千百年灌输下,贫穷被视作个人德行缺失、家道不修的后果;穷人被期待自食其力,即便饿死街头,也不该依赖朝廷。
  就连现代社会,亦有新自由主义鼓吹“个人努力,机会平等”,
  表面上宣扬奋斗,实则将结构性的贫困与不平等转化为“个人选择”,
  借此卸责政府、削弱公众的愤怒,打压集体抗争。
  从古至今,似乎从未真正改变。
  可……若一个人真到了“极度贫困”的边缘,就会被救助吗?
  京城三万流民,早已给出了答案。
  饿到只剩骨头的阿秀,被族人赶出门的李豹子,因灾难而流离的云羌……
  他们没有吵闹,没有作乱,只是安静地,悄无声息地落入贫困,落入死亡。
  贫穷若无人看见,便难以获得任何援助。
  只有当“贫困”成为媒体议题、成为政策话语,成为被“承认”的社会问题,相关的资源与制度才会姗姗来迟。
  而那些沉默的、隐形的、无声的穷人,却往往被永远忽略,困于深渊之中。
  三万流民,无籍无名,无依无归。
  不哭不闹,便被视作“不需救助”;一哭二闹,立刻被贴上“暴徒”的标签。
  在贫困之上,还有污名加身;在沉默之后,是彻底的抹除。
  想谈社会福利?那便绕不开国家财政。
  若国家战乱、民不聊生,甚至让人流落为无国籍的难民,在这时候还谈人权和福利?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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