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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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自己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耽搁着,京城那边大小眼、李豹子一干人也不知是否顺利。
  毕竟,她想来拜访土匪团一事,并非临时决议。
  ——她想要一个基地。
  一个能容纳上千人的地盘。
  眼下京城的流民团,人数已在两万上下浮动。
  每日京城流窜的鸡毛蒜皮、暗潮风波,大小杂务、官场人事,都在她的掌握之中。
  小报的两万人看似庞大,实则早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僵局。
  人不能当一辈子流民。
  自平民堕入流民,往往只需一场天灾、一次官司、一纸赋税催缴。可要自流民重归平民,却难若登天。
  长年流浪消磨了人的身份认同与生存信念,动摇了自我谋生的能力。但更困人的,是那背后森严不动的社会构造与制度。
  即便是现代,许多人依然习惯将贫穷归咎于个体,视之为懒惰、愚钝、短视。
  旁人张口便骂你不努力、不自律,骂你为何目光短浅、跟风决策,才导致今日落魄。
  可人从出生那一刻起,便立在了不平等的地基上。家世、门第、关系、籍贯……
  每一样,都是命。
  社会资源原本便非均匀分配。
  于是穷人生穷人,富人养富人,贫困代代相袭,阶级愈发凝固。
  朝廷中虽有几股势力叫嚷救贫恤民,终究也难有寸进。
  因为穷。
  正如前些日子的小报一般,穷得响叮当。
  社会救助与国家财政从不脱钩。景气之时,或有人有余力谈施救;萧条之际,便人人自顾不暇。
  若不是小报一路从贪官那发横财,又怎容她天马行空的决策,又怎会得来今日善名?
  而朝廷自是不能行此偏门。有限的岁入,决定了救助的取舍与倾向。
  资源不足之下,朝廷只能扶危帮困于最薄弱之际,余下便转而借力民间,网罗所谓的“有志之士”,试图在制度外侧布下缓冲。
  小报便是这么一个npo、ngo的定位,但对于朝廷而言,既要你发挥作用,又不能让你太有用。
  小报一再强调的“员工福利”亦是同理。
  可若要再往前走,若真要着手于住房、医疗、技能培训,乃至户籍编入,便已非如今小报那般倚仗制度罅隙取巧能承载。
  但这“内测”的保障,也不过是游走边缘的权宜之计,终究只能惠及极少数人。
  若真要广施普济,便不得不直面权力与制度本身的界限。
  古今皆然。
  在这世上,若无户籍可立名、无宗族可庇护、无人脉可攀援、无制度可托底,纵使今日有人借你几两银两、授你些许技艺,明日失足,便仍旧跌回贫困之谷,周而复始,恰如油锅翻滚中的黄鱼,浮沉不定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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