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(1 / 4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  风里无人应答。
  云羌脚步一顿,肩微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  她走了很远,远至京郊,来到一棵拴着麻绳的槐树下。
  她拨开疯长的野草,见着那把埋在土里的剑柄后,在距离剑柄一米的地方,徒手挖了大概一刻钟,挖出了一个木箱来。
  她从布袋里拿出那颗发臭的头颅,一抛,抛进了木箱当中,发出了“砰砰”几声。
  又拧开酒坛,将烈酒尽数倒在剑柄上。
  后退一步,双膝跪地,额头磕地。
  一叩,二叩,三叩。
  春地微湿,还长出了几颗不知名的野花做缓冲,否则她这力道,怕是真能将自己磕穿。
  她长跪不起,犹如死物,连野兽都悄然绕过她身旁。
  她呆滞地望着落日一点点沉入山脊,夜色像墨一样,从天边缓缓倒下来。
  直到四野尽黑,繁星点点,耳边只余虫鸣。
  她才仿佛回过神来,缓缓站起身,走向那木箱。
  她嘴唇几乎未动,低低念着:
  “一个……两个……三个……”
  数到第二十二个时,她停了下来,目光沉如枯井。
  坑中,是二十余颗头骨,一个个干裂、变形、风化,被月光一照,更显鬼气,野兽看了都绕路。
  然而比那二十个头骨更阴森的,是云羌。
  她望着这些头颅,深色平静得近乎冷漠,像是在点兵。
  “……还有三个。”
  她伸手将木箱盖上,再次埋土,踏平。
  抬头望着朗朗明月,月光如霜,所照之处尽是一片惨白。
  她缓缓抬起右手,动作极慢,仿佛那手已不再属于她。
  指节僵直,骨节微颤。她试着握拳,努力了很久,却始终握不住。
  那只手已经无法合拢。
  风吹过她的披风,拂起她被布条缠绕的手腕,映出干裂的掌心、早已青紫的经络。
  她垂下头,低声道:“爹……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。”
  她握不了剑了。即便仇未尽,还有三人未清。可她已力竭至此,县令已是极限。
  她轻轻将右手放入袖中,再未看一眼。
  可她能去哪? ↑返回顶部↑
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