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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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觉得旺仔比茅台好喝。”路从辜反唇相讥。
  夜深了, 连出租车都不好打,所幸下榻的宾馆就在县政府旁边,算是城区中心,他们硬生生用双脚走了回去。很不巧的是,距离宾馆还有八百米的距离时, 毫无征兆的大雨忽然倾盆而下,两人拎着塑料袋在路灯下一路狂奔。
  宾馆前台本来正低头刷着短视频,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便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,两个被雨浇透的人类男性水鬼似的站在旋转门前,火急火燎地摸遍了全身:
  “哎……房卡呢?”
  房卡最后是在应泊的外套内袋里找到的,白天出门前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忘,晚上回来就统统丢在了脑后。最开始分配给他们的是一间双人标间,应泊借着“床太小晚上容易滚下去”的名义,找前台换了一间大床房。
  路从辜擦着湿发从浴室走出来,浴袍系带在腰间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。房间有一扇全透明的推拉门,门外是个用落地窗封起来的的半圆形阳台。这里是二十三楼,向下可以俯瞰整个城区的夜景,落地窗将雨幕滤成了一道朦胧的银纱,颇有些“帘外雨潺潺”的意味。
  应泊已经把房间里的小桌子搬到阳台,桌子两侧各铺了张地毯,桌面上十二种酒和饮料排成两路纵队。他盘腿坐下来,发梢湿漉漉的,滴落的水珠窝积在锁骨上:
  “不管调成什么样,都必须喝下去。”
  此话一出,说明接下来战况可能比较棘手了。路从辜笑吟吟地坐在他旁边,看他用吸管搅弄着杯中的不明液体,干脆直接夺过来一饮而尽。他把酒含在口中细细品味一番,挑眉问:
  “巧克力奶啤?”
  “本来想放料酒的。”应泊用拇指帮他抹去唇角的酒渍,“第一轮先让你尝点甜头。”
  “你下手倒是温柔。”路从辜毫不客气,打开一罐汽水,连同烈酒和牛奶一股脑倒进高脚杯里。应泊的目光却未曾顾及酒杯,始终清清浅浅地落在他身上,只在酒调成后瞥了一眼:
  “……怎么调出絮状物了?”
  杯中漂着一层白色的微粒,应泊面露难色,最终还是含着笑,豁出去了似的举起杯子,闭眼一口闷。
  “味道还可以,真的。”酒的炽热滑过喉管,应泊差点被呛出眼泪,“就是有点辣……”
  就算是度数不高的果酒或是啤酒,都是要慢慢品味,不能喝得太急。两个人抱着白啤混杂的酒杯,谁也不让谁,不论什么味道都照单全收,未过三巡,双方都已经尽显颓势。应泊垂着脑袋,上半身摇摇晃晃的,舌头疑似都捋不直了:
  “喝不下了,真的喝不下了……”
  “这就喝不下了?应老师也不太行啊……”路从辜凑近他,稍稍歪头,视线从他潮红的面颊一直下滑,发现他浴袍领口已经开到了小腹,便主动帮他拉了拉,重新给系带打结。
  “别动……”应泊忽然伸出手,捧着路从辜的脸,微微调整了一个角度,使得房间的灯光打过来形成错落有致的光影,“你这样很好看。”
  “嗯,特别好看。”他从几个角度反复欣赏,又赞赏地点点头,打开手机,对着路从辜拍下一张照片,“我要保留下来……”
  而后,他盯着手机屏幕,笑得有些傻乎乎的。记忆里,应泊似乎很少会流露出这样一面。他总是温和的、圆滑的、游刃有余且滴水不漏的,叫人遗忘了他也是个平凡人,忽略他其实一直在绷着弦度日,在刀尖上跳舞。
  他会怯懦,会一时大意,紧绷的那根弦也会断。路从辜这样想着,慢慢摇晃高脚杯,杯中液体在灯光下泛着金色的流光:
  “我还以为你酒量会比我好一点……”
  “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了……”应泊仰倒在路从辜腿上,抬手想要触碰那张已经有些模糊的脸,“所以后来几乎不喝酒,尤其不在人前喝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呢?”
  “怕说胡话……”他翻了个身,鼻尖埋进路从辜的小腹,“我头上有犄角,我身后有尾巴,谁也不知道,我有多少秘密……”
  已经开始说胡话了。路从辜忍俊不禁,揉揉他的后脑:“知道了,小青龙。起来把酒喝完,还有这么多呢。”
  “我不要喝了!”应泊耍赖似的坐起来。他突然抓过还剩半瓶的威士忌,故作高深地说:
  “这样吧,我们两个对视,谁先笑了谁把酒喝光,敢不敢?”
  “我不跟你赌。”路从辜手撑着地想站起来逃跑,却被应泊不由分说地拉回来,捏着下颌强行对视。说是对视,可两人之间仿佛被丝线牵引着,难以自制地拉近距离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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