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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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人不敢说话,但是叶执怕他激动杀人,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。
  “将军,此事未必是文家所为。”叶执分析道,“此时劫道,不等于把宣家案有疑这件事坐实了吗?”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叶屏声音淡淡的,他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刀,刀光倒映着夜间的晚霞,“但是不重要。”
  他起身挥刀,刀锋划破空气,发出刺耳的呼啸。夜间已经开始凝聚的寒露被风惊动,从檐上落下,沿着刀背流在地上。
  “叶执,我不在乎叶家是否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刀,不在乎文家和宣家背后有什么算计,不在乎朝中那些神鬼莫测的人心。”说到这里,叶屏厌恶的皱了皱眉,“我只要这件事情的真相。”
  叶执怔愣着看向亭中的青年。
  “那场战争,死了我的父兄。”叶屏冷声道,“我有权知道这个真相,有权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,至于其他,无关我,见招拆招便罢。”
  “我或许天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。千万本圣贤书中来,我偏偏只认了一句话。”
  叶执情不自禁的喊了声“少爷。”
  叶屏眸光扫过他,让他霎时意识到自己口误,抿紧了唇。
  “朝闻道,夕死可以。”
  他有条不紊的开始下达命令,“传讯清淮府五城,让守备军于三日内齐聚青州雁山脚下。”
  “不放过任何一片树叶,一个石块儿。每一个角落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查过。若发现重要情况,赏金百两,官进两级,所有的后果由本将一力承担。”
  叶执安静了很久,才跪在了地上,“遵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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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从青州往实州是急行,范令允没有走官道,而是绕的小路。小路上人少,客栈也简陋。顾屿深和范令允收拾了很久,才勉强能够栖身。时间还早,又不想点灯费钱,两人索性问过店家,上了房顶。
  一如从明光前往末柳的那个清明夜,一川星河,满身清风,晚归的鸟儿叽喳着挤入树梢,弯月如钩。
  “有月有酒有美人儿。”顾屿深哈了口气,搓了搓晚风中微微发凉的手,“人生赢家啊。”
  范令允把他揽在怀中,握住他的手,大氅盖住了两个人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安静的抱着怀中人,看向远方的明月。
  “长平关的月亮,和这里的月亮,哪个更好看?”顾屿深微微向后靠去,一偏头就能看到那人太过出色的眉眼。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范令允低声说,“我没有好好看过关外的月亮。”
  “人在少年时,是不会好好去看身周景色的,我还太过年少的时候就上了战场,有诸位将军陪着,首战就是大捷,而后又入了朝局,诸事都能井井有条。”
  “范令允是谁?范令允是大梁德才兼备的储君,是这个国家命定一般的君主。”范令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一饮而尽。
  边关的寒月,西北的枯草。朔枝的高楼,皇城的红日。
  若水寺中的方丈曾经教过这位皇子,什么“以我观物,物我合一。”他懵懵懂懂的听了,看见伟岸江山时也会赞叹一句山河壮丽。
  而今历尽千帆才恍然知晓,他从未看过那些风景,他只是从那些风景中看到了意气风发的自己。他勒马界碑前,枕着长平关的明月,看到的是燕然勒功的少年将军;他登临高楼,攥着朔枝城的红日,百姓和大臣们期盼的是如朝阳般的未来天子。
  顾屿深“嗯”了一声,又问道,“那么西北是什么样子的?”
  “西北三府,清淮、平盛、百城。清淮府首当其冲,又有三关。”范令允看着怀中人耳垂上泛着暖光的玉色坠子,有些想咬,他沉了口气,紧紧的握住了那人的衣袖,几乎把人彻底藏在了自己的阴影里,“长平、景天、鸿北。”
  “西北的边疆没有山,没有河。”他说,“只有一处国界碑,隔开了北斗与十二部。”
  北斗的铁骑与十二部的狼王遥遥相望。梦中都是自家的红旗飘扬在敌人的城楼上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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