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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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陈润。”顾屿深沉默了很久,才低低的笑了一声,“……好厉害。”
  ——所谓心结,有的时候只需要一句话而已。
  顾屿深乱成一团的烦思,在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  范令允没有错,顾兰没有错,他也没有错。而今回首,千般万种,竟然只是造化弄人而已。他前生的苦痛,真的是因为范令允么?是因为顾兰么?是因为隐山阁中的水榭繁花么?
  不过压抑许久,无处发泄。千万百姓和太学生跪在伯爵府门口,消逝在世家雷霆手段中一个个只有他能记住的名姓,未定的边关,纷繁的朝局,把他压在了朔枝,拉住了他的手脚。
  ……他无以言说,无以辩解,只有在范令允走到屏风后,才能恨恨的问一声,“为什么。”
  “莫思,莫慧,”顾屿深转身随着陈润离去了,“莫入宫城。”
  可是五年里在隐山村,想起最多的,还是隐山阁中的日日夜夜。
  他病的重,昏昏沉沉的,梦中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,有两个大人抱着他,望向空中的纸鸢。于是喃喃轻喊,“娘,我也想放风筝。”
  这场大梦梦的荒唐,他高烧不退,最后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是范令允。陛下揽着他坐在高楼上,手中握着细小的风筝线。纸鸢是蝴蝶的模样,在云端起落。
  “你好起来。”范令允低声说,“顾屿深,好起来。我带你去放风筝。”
  他当时沉默了半晌,不知怎得问了一句,“我阿娘还会给我唱歌听。”
  “南方的小调我不会。”范令允顿了一下,“唱首我会的行不行?”
  顾屿深不说话了,他攥着范令允的衣袖,把自己埋在他的怀中。不多时,耳边就响起了轻柔又带着暗哑的歌声。
  “偏偏堂前燕,冬藏夏来见。兄弟两三人,流宕在他县……”
  ————
  “哗啦啦”羽毛纷飞,宣许身体好了大半,接过那只白鸽,拆下了脚上的信。
  “朝将军那边,说范令允前几日向他告了假。三月之后,再在西北见面。”宣许总结陈词给陈润说,“啧,三个月,他好笃定。”
  陈润笑了笑,“几年前还在说顾兰偏心,而今宣公子这心思也要偏到家了。”
  “五年里,就没再见过他笑。素衣简食,他是在为顾屿深守节。”宣许把书信在火盆上点着,看着纸页化作飞灰,“不哭不笑,神思不露,他甚至不像个人。不过是西北的旧案吊着他一口气,当着行尸走肉罢了。”
  “谁见了谁不怕?谁能同他亲近?”宣许冷笑道,“你看孙平平,打死不再回灵峄关。”
  “孙将军是不愿触动哀思。”
  “得了吧,就是怕范令允。”
  毕竟孙平平可是少有一个与之同生,险些共死的人。
  “算算脚程,他率军而来,该是三天后左右到。”陈润叹一口气,“还有一番折腾。我看着哥哥像是有些变了心思,但不知道看到人来又是怎样。”
  水杯中是热水,烟气缭绕,宣许去瞧他,“你是怎么想的?想他来否?”
  “我想他开开心心。”陈润没什么犹豫,“若是欢喜,他在灵峄关我也是行的。”
  三日,三日。
  范令允等不了三日。
  他在得到消息那一天,朝歌看着他,总觉得他还是那副惨淡的模样,但是内里已经要炸了。他看着那薄薄一张纸,翻来覆去的看,颠三倒四的看,一行行的读过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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