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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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郑九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死亡般的寒意和恐惧,他觉得眼前的指挥使十分陌生。
  究竟是谢胥一直是这样,还是他内心关着的某只猛兽终于撕破皮要出来了?
  “指挥使……”
  谢胥直接带着玉玦走了,留下冷汗岑岑的郑九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,被风一吹骨头都像是冰冻住了。
  ——
  谢胥长驱直入后宫复命,一袭红官服像是唯一的火,却见到了半躺在榻上、一副残败可怕模样的贵人。
  “你来了。”
  贵人的这句话就像是没有感情说的,仿佛她的心思都不在谢胥要说的案子上。
  甚至这案子里还有什么漏洞,或者不完善的地方,贵人甚至听都没有听,她两眼放空,直勾勾地盯着寝宫的天花板,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。
  “哀家记得,你从前跟哀家说,你一定要来京城、一定要去京畿衙门的目的。是为了找到一个人……或者说、一张脸?”充满着腐朽气味的话语,从贵人口中缓缓流出。
  谢胥跪在地上,眼瞳已经扩大了。
  贵人忽然从榻上、有些吃力地起来,她半撑起上半身,五指颤抖伸出去,曾经的青葱玉指已经老迈皱皮,像是枯头一样,“你再给哀家描述一下,那张脸?”
  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相女,无脸人
  谢胥从七岁起开始做这个梦,每逢惊醒他就要大口喘气,挣扎着想抓住梦中那张扭曲怪面。这世上真的有长成那般的脸吗?
  养父母替他买来了许多纸笔,希望他能把梦里的那张脸画出来,即便是尝试疏解心结也好。
  可是谢胥画了一张又一张,永远都画不出那张脸。
  他分明还能记得那张脸上,恒定的那双眼睛。那眼睛亮的像是两颗星子。
  你明明有如此丑陋的面,为何却有这样一双眼?!
  谢胥家里的画纸堆积成了山,可一点也没有缓解他的症状,他还是夜夜噩梦惊醒,醒来就抓着画纸开始画。
  一张,又一张,直到关心他的养父母去世了。
  谢胥在坟头给他们敬了香,并将所有的画在坟头烧成灰烬。
  然后他带着家中仅剩的一捆画纸,孑然一身来到了京师。
  ……
  “那张脸。”谢胥盯着贵人的眼睛,他从贵人的眼睛里,第一次看到了某种情绪。
  人一旦开始恐惧,就会散发出衰败的气息。
  现在的贵人,除去身上华贵的袍泽,跟一个弱者毫无二致。
  他知道贵人要他描述的是什么脸。
  谢胥的手不由得在膝盖紧握。
  “把你的遭遇,再给哀家说一次。哀家想听。”贵人犹如呓语一般,可枯瘦的手却强硬捏住谢胥胳膊不放,“你曾放弃荣华富贵都不要、也要找寻的那张脸……”
  “那张脸,”谢胥终于定定地开口,“不能称之为脸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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