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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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有时候,一个寂寞的人影会映在那轻薄的窗纱上,如一幅美妙的画。
  逐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萧灵鹤阴暗地偷窥着那个身影,便有望梅止渴的窃窃满足。
  此刻,灯火已熄,代表着他已睡了。
  其实,那不代表他睡了。
  谢寒商轻盈地落在了金玉馆后的竹丛内,借夜色与竹影掩护,在灯下黑中,早已立了多时。
  屋中主仆两人毫无防范意识、不知隔墙有耳,絮絮地说着话。
  篱疏道:“殿下当年选了谢公子,没选白公子,那白公子可伤了好大的心呢,大抵也是因为这样,他才发愤图强,才几年,就坐到了御史高位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  萧灵鹤继续揉她脸:“说了,我和他自小相识,连他穿开裆裤的模样都见过,他小时候幼稚得要命,被虫子咬一口还能嘤嘤哭半天,连小几岁的官家都不大稀得同他玩呢。谁知道他后来变了一个人!不过,幸好我没选他,若做了驸马,青云梯从中断掉,被授以闲职,那他还能有今日的御史之位么,岂不怀才不遇、暴殄天物了。”
  当下无人,静夜无声,有些私话,也不怕说来教篱疏知晓,反正篱疏也不会外传。
  萧灵鹤道:“白怜幽倒是一直不曾娶妻,也不知他在想什么,会不会因为本宫当年拒绝了他?”
  她也不会这么脸大,以为白御史蹉跎至今是为了一个年少时没有选择自己的人,许是有阴影吧。
  疏窗外,竹影葱茏,忽传来一道隐隐约约的青竿折断的脆响。
  但随之而来的,是一只黄雀踏枝振翅的声音,萧灵鹤的目光便也没有往那处寻觅。
  篱疏不嫌事大,趁机奉承而上:“自然是不忘青梅竹马之情,白御史要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,哪能二十好几了还不成婚呢!他比驸马还大一岁呢!”
  萧灵鹤拍了一下篱疏的手背:“我看你真是欠小鱼的教训。”
  萧灵鹤叹了一声:“人哪能事事得两全,既得陇,就不要望蜀。本宫早就跟他不谈那些了,这次也只是请他捉刀润笔,在官家面前狠狠参程舜一本,把程舜重治。事成后你到库房里挑一些厚礼,就说是本宫和贵阳公主的答谢。”
  说回驸马身上,篱疏应下吩咐后悄声问:“殿下,驸马现在磕坏了脑壳,变得颠三倒四的,和殿下的关系却渐渐修复密切了起来,不知道殿下是更喜欢那个清冷出尘的谢公子,还是这个嘴甜心巧的小鱼倌儿?”
  竹影微微一晃,像冬日里狸奴惊动了残枝,落下簌簌霰雪。
  一个微弱的呼吸声,戛然而止。
  疏窗内,女子如摹写般的倩影映在绿纱上,云髻松解,耳珰摇曳,看去姿态安适清闲。
  声音徐徐渗出纱窗纵横交错的经纬,一丝一厘毫不错漏地飘入林中的一双耳中。
  “当然是小鱼。”
  没有任何思索,也无需片刻犹豫。
  心之所往,口中所答。
  她朝着篱疏眼眸轻闪,神态亦庄亦谐:“其实,声声,无声,都比谢寒商好。”
  只要他们不对她露出那种嫌恶的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,她就可以忍受,也可以保持耐心,大胆引诱,小心凑近,把自己准备的鱼兜朝他们不动声色地撒开,将之一网打尽,收入彀中。
  可谢寒商呢,就是一朵开在孤山之巅的雪莲,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。
  想当初,她还把他压在红帐深处,用鞭抽打,以他脊背为宣,用朱砂作画,桩桩件件,都不啻羞辱,把这些禽兽不如的行径加诸于他身上,在他们之间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划痕。
  她明白自己亏待了他,深感愧疚,又觉得他难以亲近,实在不知当他病情痊愈后,他们之间会是何种光景。
  萧灵鹤心中遗憾且惆怅:“若他的脑子永远不好,该有多好啊。他可以是话本里的任何人,就唯独不能是谢寒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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