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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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碧荷不懂,她既不敢问颜雪蕊,更不敢问顾衍。只敢半真半假地抱怨道:“侯爷也真是,就差这几天么……”
  “你呦~”
  颜雪蕊莞尔,指尖轻点碧荷的额头,柔声道:“非礼勿言,小心点儿。”
  顾衍为什么忽然发疯,颜雪蕊一清二楚,她既无心对碧荷说那些陈年恩怨,也懒得和顾衍多费口舌。
  不怪她不解释,她一说他便恼,他一恼,受罪的还是她。一大把年纪,力气倒是不减当年。
  细说起来,罪魁祸首还是他顾衍。当初因为那场误会,她和顾衍的开始并不美好。她脾气倔,不大愿意做这个妾,她逃他追,闹得鸡犬不宁。顾衍年轻时心狠手黑,她怕得厉害,走投无路之下,她想了个馊主意。
  她引诱了他的胞弟,顾渊,欲与之相谋弑兄。
  显然,她低估了人家的兄弟情深。
  她也高估了顾衍的度量。
  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,她为那次失败的引诱付出了代价。后背那条鞭痕至今未曾消褪,她都释然了,难为他还记到现在。
  颜雪蕊垂下鸦睫,头疼似的揉了额角。
  这段日子她着实辛苦,小儿子还没断奶,呜哩哇啦叫个不听。伺候完小的还有大的,累得她精疲力尽。
  她从湘妃榻上起身,轻声道:“把床帐放下罢。”
  她去睡个回笼觉。左右她是闲人一个,婆母掌管府中庶务事事周到,因为有孕,原本手中的香铺也暂且放下,百无聊赖,她唯有照料花房中的花草,捣鼓各种香,打发时间。
  她年少时曾立志研制出奇香,也做过名扬天下的美梦,却苦于缺少名贵的原料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如今再珍稀的品种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,顾衍甚至为她搜寻到了失传的古方,她却没有当年的心气儿了。
  或许她真的老了。十五岁的颜雪蕊倔强不驯,在名为“顾衍”的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抗争,二十五岁的她厌恶顾衍对她的种种枷锁,誓要挣脱牢笼,三天两头和他吵闹,如今她快三十五了,竟觉得这样的日子安安稳稳,没什么不好。
  颜雪蕊散了乌发躺下,却没有立刻阖眼,几番辗转,隔着朦胧的并蒂莲如意纹床纱,她忽然道:“那个叫窈儿的,多盯着点儿。”
  ***
  一觉睡到晌午,正巧小儿子也醒了,颜雪蕊解开胸前鼓囊囊的前襟喂他,把小人儿逗得咯咯笑,顾衍此时从东宫回府。
  颀长的身影裹着初春的寒意,他身着重紫色麒麟纹官袍,身姿挺拔如松,缓步踏进门槛。
  他一进来,房内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。碧荷和两个奶娘诚惶诚恐,行礼后缄口不言,颜雪蕊唇角的笑意微顿,她放下拨浪鼓,稍稍侧身,把胸前饱满雪白的春光遮得严严实实,起身。
  奶娘抱着襁褓悄无声息地退下,颜雪蕊沏了一盏热茶,送到顾衍跟前,道:“倒春寒,出门该多加件儿衣裳。”
  顾衍“嗯”了一声,抬掌一饮而尽。颜雪蕊伸手去接茶盏时,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到他的手背,顾衍忽然覆上她的手,轻轻一扣,掌心和她紧紧贴合。
  修长的指节带着薄茧,颜雪蕊身体一僵,呼吸骤然变得有些急促。
  许是他们的开始太惨烈,即使到了现在,她也十分害怕那事。害怕他的触碰,一度到了发抖的地步。即使他后来舍不得对她用那些龌龊的手段,在她面前也越发温和,她的身体却仿佛有记忆,他一碰她,她便忍不住僵硬,抗拒。
  颜雪蕊忍住不适,咬着唇看他,“青天白日,规矩些。”
  她的眼眸很美,藏着江南的一汪春水,即使是责怪的语气也显出几分缱绻的温柔,叫人迷醉。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拇指摩挲她手腕上的红痕,顾衍握住她的手贴在胸口,温声吩咐:“窗户关紧。”
  颜雪蕊一怔,忽然不说话了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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