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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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跟随褚眠冬迈入院门、穿过廊檐时,燕无辰紧了紧隐有湿意的掌心,深深吸气,又缓缓呼气。
  他远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般镇定自若。
  有一股迅如疾风般的情绪,在青衫少女的身影出现在燕无辰眼前时,便开始在他心间不断撕扯——这份心绪,名为恐惧。
  他看似坦然地说着“我等待你的决定与裁决”,却自己都能听出自己嗓音中无法掩盖的微颤。
  他要如何坦然接受「与她做个了断」呢?
  恐惧让他心生痴妄,妄念在他心间叫嚣,「折断她的羽翼」,抑或「以爱与道德将她捆绑」。
  她对他来说是如此重要,他不想失去她——他不能失去她。
  你可以的,无辰,你可以做好的。
  他不断给自己做着积极的心理暗示,而不去想与她一拍两散之后他当如何,好将那些翻涌的暗色尽数收拢至角落之中,不叫它蒙蔽了双眼。
  人性之晦暗实属正常,而君子之所以为君子,便是因为君子不会叫晦暗之念占据全部心智、只凭欲望行事。
  那不是无法抑制的爱意,而只是以爱粉饰的无耻私欲。
  而他所选择的坦诚与剖白,理应将此刻近乎攀至巅峰的阴暗也尽数展露于她眼前。
  燕无辰想,这一刻他所体会到的恐惧,大抵高于年少时对错过入宗遴选的恐惧,亦高于幼时对肚腹不得填的恐惧。
  但他又清晰地明白,倘若此番坦言得当,他将收获一份远甚于此前人生中所有快乐之总和、无法以任何言语作比来描摹其珍贵的情谊。
  他此生之所求,莫过于此。
  第52章 温酒再话(二)
  带着燕无辰往院中去时,褚眠冬隐于袍袖中的指尖微微一动,已是捏起术法起式。
  她并不低估人性之善,却也从不低看人性之恶。被名为爱意实为私欲的恶所蚕食的人,褚眠冬已经见过不少了。
  如若燕无辰此行所愿确为沟通,那便一拍即合、皆大欢喜;如若不然……褚眠冬浅浅摩挲着指间的白玉尾戒,她会让他为此抱憾终身。
  在尾戒中排排坐的天道意识与秘境意识小鸡啄米式点头。
  司洺拍拍祂并不存在的胸脯打着包票:「放心放心,一有问题我马上动手。」
  云梦境灵则一脸吃瓜:「我能看见他现在是怎么想的欸,需要我给你实时播报吗?太有趣啦。」
  又是这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。但这回,褚眠冬只是思索片刻,便拒绝了境灵的建议。
  「多谢你的好意。」她对境灵说,「只这是我与他二人间的事,最终也需要我与他共同参与。倘若我们连互相沟通、共同解决问题都做不到,那这段关系于我而言,便也没有继续存续的必要了。」
  闻言,境灵撇撇嘴,应声道:「好嘛,那我就不剧透了。」
  四季如春的岚郡,连冬日都恍若深秋。
  褚眠冬领着燕无辰在院中凉亭里落座,取了存于窖中的黄酒,加入少许先前存下的梅干,复将白玉酒壶置于盛有八分满热水的温碗里,以水温之。
  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些,她才抬眸看向对坐的白衣少年,淡声开口。
  “无辰,作为友人的你很好。”
  褚眠冬话语一转,“但我很难想象,作为「云酉仙尊」的你是何模样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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