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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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褚眠冬缓慢地伸了一个懒腰,略略拉开浑身筋骨,起身更衣。
  充足的睡眠让头脑再度清醒,心境亦重回平静,以止于在推开院门,望见站在院外蓝花楹树下的白衣少年时,褚眠冬也只是动作微顿,如寻常般对燕无辰开口:
  “来了。”
  她并不意外他会寻来——云酉仙尊想做的事,自然没有做不到的。
  “我是追随这缕灵气来的……”燕无辰从怀中取出那枚存有褚眠冬一缕灵气的玉佩,“我来把它交予你。”
  纹样简约、下缀流苏的环佩中,隐有淡青色的气意流转其间。这枚玉佩被养护得很是妥当,奈何时日已久,那灵气比之初始依然稀薄不少。
  “这是那日你测灵根时,留在宗门验灵石里的一点灵气。”他将玉佩递予青衫少女,“沉瑜……就是掌门,我的发小好友,将你的这一缕灵*气从验灵石中抽了出来,同我说,有这般灵气的你是我天选的徒弟。”
  “那日去百晓城,我也是追随着这玉佩中的灵气去的。只是方入城中时恰遇市集,我……很好奇。于是我停了追踪,在市集四处边走边看。”
  “然后我瞧见了那方胭脂铺子,想着见你之前高低得拾掇一下自己,便止了步。”
  “我原本是想买了胭脂,琢磨清楚该怎么把气色提亮些,莫要过于苍白且不苟言笑,以至于在初见之时便吓到未来徒弟,此后再去寻你……”
  他看向褚眠冬,眸光轻且柔。
  “未曾想却以那般情境遇见了你。”
  燕无辰并未在此就二人的初遇做过多延伸,而只话语一转。
  “抱歉,眠冬。沉瑜自作主张留下了你的灵气,而我……明知这并非君子所为,却终归并未毁了这玉佩,而将它留了下来。”他道,“在此事上我并未尊重你——不论我是出于何种心念作此决定,也并不妨碍事实便是如此。哪怕你当真是我的徒弟,我也不应这样做。”
  “对不起,眠冬。”
  褚眠冬不置可否。
  “关于信中所书「为追徒下山」……”白衣少年抬了眸,“眠冬,我不欲掩饰自己曾经确实有过「将你看作徒弟」的意图,也不会争辩甚至狡辩「我毫无错处」,标榜自己的无辜。”
  “在你拨开人群、走向胭脂铺边的我之前,我的确一直都以为,「褚眠冬」会是我意欲劝回门中的,我未来的徒弟。”
  “但那日见你于人群中抚掌大笑而来,一番四两拔千斤化冲突于无形,又与你同去品过香螺粉之后,我便知晓,我与你并无师徒缘分。”
  “那时我尚且以为,你我师徒之缘的断绝盖因我在与你初见之时,便如此原形毕露、形象全无,如此直白地叫你看得我内里的真实……”
  “但现在我才明白,并非如此。”
  燕无辰道,“而是因为说着那些话语的你,那一刻在我眼里发着光——师尊在面对徒弟时,是不会有这般心绪的。”
  “眠冬。”他轻声唤她,“我只想把我自己真真实实、明明白白地剖开来放在你眼前,告诉你我最真实的想法和心路,然后,再等待知晓全情的你做出决定……抑或下达裁决。”
  “我很明白,我不是那种能将一件事瞒你一辈子的人,我定义中的爱情也绝非如此。”
  “与你在市集中的相遇是一个从头至尾的意外,也是我八百余载人生里最觉感激的事情。”
  “我是如此庆幸,我与你的初遇是在那日的市集之间、一方胭脂小摊之前,而非凌云宗高可百尺的层层危楼之上,亦非故作稳重的拘谨俯瞰之间。”
  “我明白的,眠冬。”燕无辰轻叹道,“若非这样,你我永无行至今日的可能,一星半点都无。”
  的确如此。
  褚眠冬并未就此发表意见,而另起了一个话头。
  “你便这般等在门外,一直等?”她道,“我到这里也该有四日了罢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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