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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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分明邻里之间,谁还不知道谁家那个棒槌在外头做的混事?可笑他们自己不觉得颜面丧尽,她们却小心翼翼、如履薄冰地闭着眼睛,维持着这份一触即碎的所谓“体面”,生怕给人看轻了去。
  起初,萍娘还强颜欢笑着,试着也融入村中妇人的圈子,努力应和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闲聊,试图让自己变得“合群”而“正常”。
  几个月后她便发现自己做不到,做不到跟着众人睁眼说瞎话,夸赞家中那个棒槌、赞美刮了村中每户不知多少油水的村长。于是村中妇人开始隐隐排斥她,在背地里嚼舌根嘲笑她故作清高,不安于室。
  萍娘想,这里也不对。自由与幸福也不在这里,她还要继续往外去才对。
  这个念头就像一点落在干草垛上的火星,一瞬间就将整个草堆彻底点燃,再也没有熄灭的时候。
  而正在此时,一个机会被摆在了萍娘眼前。
  褚眠冬:“老实说,我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。”
  这熟悉的情绪巨浪、质疑、觉醒与反抗,这似曾相识的转折。
  燕无辰:“……实不相瞒,我也感觉不妙。”
  便见眼前画面一转,村中那个总是穿金戴银、日日见首不见尾的八柱在这日上了门,神神秘秘地给萍娘递了个条子,上头写着:
  「若想过好日子,收拾好细软,三日后深夜跟我走」
  萍娘还想问些细节,那八柱却是如何都不肯再多言,只念叨着一句“天机不可泄露”便摆摆手,压下帽檐走远了。
  萍娘将纸条扔进燃着炭火的炉灶中,看着火舌一点点舔舐上去,将那纸条吞噬殆尽,一点痕迹不留。
  她的心跳得厉害。
  这无疑是一个机会,打瞌睡送枕头般的机会。
  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,她知道。但情形还能怎么更差呢?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。
  三郎每日醉醺醺地出门,夜里醉醺醺地回屋,倒头就睡、鼾声如雷,便是屋外雷声震天响也不会醒。
  萍娘在夜里偷偷整理着为数不多的物件,一样样收入包袱。
  一根村中秀才用得不能再用的、毫毛磨落大半的毛笔,她捡了来蘸水练字。
  一卷保存完好、边缘被翻得卷起毛边的经书,是少时学堂的先生见她趴在窗沿听得入迷,考校一番后连叹“妙哉”时赠予的,她看了一遍又一遍,爱不释手。
  几块碎银子,她细致缝入衣角里,免得被三郎翻箱倒柜找出卷了去。
  一套换洗衣物,并一点干粮,这便是所有了。
  萍娘将这个单薄的包袱细细包好,藏在柴堆深处。三郎四体不勤,向来不近柴堆,这是一个稳妥的地方。
  收拾好一切,萍娘躺在硬邦邦的门板上,直直望向黢黑的房梁。眼前一片漆黑,她却仿佛能看见这黑暗里向她招手的微光。
  她闭上眼,第一次安稳地睡去,第一次做了个美梦。
  台幕落下,短暂的黑暗中,旁观的褚眠冬与燕无辰都沉默了。
  二人的呼吸在片刻的安静中分外明晰。
  “真的不是我有意煞风景。”褚眠冬开口,“这个八柱,实在很可疑。”
  “穿金戴银,定然有财路。行踪诡秘,这财路多半并非正途。”
  燕无辰揉了揉额角,“若他提供给萍娘的所谓「好日子」是什么正经好日子,也不必这般藏头露尾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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