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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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从很小的时候开始,他的脑海里就充斥着一些古怪而清晰的画面,仿佛从遥远的时代传来。那些从幼时就不断闪现的影像,烙印在他的精神海里,与这个扭曲的世界格格不入。
  当其他雄虫幼崽在玩具室挥舞仿制刑具时,他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。
  那些欢快的嬉闹声传入耳中:
  “我的雌奴要戴最重的项圈!”
  “我要养十个军雌当玩具!”
  ——让他恶心得想吐。
  梦中的远古记忆清晰地在他脑中盘桓不去——纤细、温柔又黏腻:
  月光下的求偶舞。
  雄虫展开半透明的翅翼,鳞粉在星光中闪烁如银河。他们在暮色下筑巢,跳舞,向心仪的雌虫献出鳞粉与花蜜。
  雌虫铠甲般的骨翼缓缓舒展,在交叠的瞬间发出清越的鸣响。
  巢穴里交织的信息素,那些缠绕的尾勾,在发热期会变成绚丽的绯红色。
  他们在虫神的见证下缔结契约。
  一雄一雌。
  一旦结契,他们就永远、永远都不会分离。
  脆弱而漂亮的雄虫留在巢中,等待伴侣归来,轻声为他抚平精神风暴;
  雌虫则披甲出征,他们强壮、敏捷,是天生的战士与守护者。
  那个世界秩序分明,原始却温柔。
  没有雌奴,没有雌侍,更不会有“雌虫不听话就该打”这种恶心说法。
  这个时代背离了他的本能。
  雄虫一个接一个更像施虐者而非伴侣。
  他无法适应这个世界,好像一直在用异类的语言伪装成同类。
  直到——
  直到他看见喀戎。
  那个军雌背脊挺得笔直,琥珀色的眼睛里跳动着永不屈服的火光。
  那一刻,奥菲的血液突然开始沸腾。他的翅鞘不受控制地颤动,嗡鸣。
  一股信息素轰然炸进他的身体,像荒野里最后一簇未冷的营火,像矿洞里的潮湿岩壁,像石屑与皮革被硬生生刮裂的气息。
  他在漫长的噪声中,第一次听见了悦耳的声音。
  是了。
  就是这个。
  ——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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