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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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傅凛川上前一步,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,是一瓶碘伏。
  “你手肘擦伤了,搽点这个消毒。”
  先前爆炸声响起谢择星往车边跑时,护着相机摔了一跤,手肘擦到地上,擦出了几道血印子。
  谢择星自己并不在意,回来之后一直在工作,根本没心思顾及这点小伤。
  他没有接傅凛川递过来的药,直接离开。
  回房吃完晚饭,谢择星继续整理文字稿。
  今天跟他一起出门去前线拍摄的那名同伴来敲门,这人是在北美出生长大的三代华裔,才二十几岁,别人都叫他艾伦,刚来这里一周,和谢择星一样是摄影师负责救援组织的对外宣传,跟谢择星很聊得来。
  艾伦的中文不怎么样,但很热衷于跟谢择星交流说中文,他递来先前谢择星没收的那瓶碘伏,说是傅凛川让他转交的,夸张道:“那位傅医生真的很厉害,早上抬回来的那个人我以为死定了,没想到真被他救回来了。”
  谢择星不好再拒绝,拿过碘伏,开门让人进来。
  艾伦很聒噪,絮絮叨叨一会儿说着今日第一次去前线就碰上空袭现场,吓得他差点当场尿裤子,一会儿感叹傅凛川厉害,听别人说傅凛川是那篇腺体退化逆转治疗论文的作者,他崇拜得很。
  谢择星幽幽道:“你以后去跟他学中文吧。”
  年轻的男生笑哈哈地问:“他说你们认识?可我看你好像不怎么理他,你们不对付吗?”
  “八字不合。”谢择星懒得解释。
  “不要这样,”艾伦故作老成,语重心长地劝他,“以后大家都是同事,和平相处不好吗?在这个鬼地方没准哪天就去见上帝了,快活一天是一天吧。”
  谢择星心说可他见到傅凛川就不快活。
  他们可能真的上辈子这辈子都八字不合。
  艾伦离开后,他随手搁下那瓶碘伏,手肘上的伤冲过水之后看着并不严重,他不想处理。
  反正很快就会结痂痊愈,就算留了疤,也不过是一块疤而已,他早就习惯了。
  干完活快十一点,谢择星没什么睡意,出门去外面走道上想透口气。
  站在扶栏边抬头就能看到大片夜空,点缀了几颗闪烁的繁星,看似宁静,但他在这边半年多很多次夜里都是枕在炮火声中入眠,暂短的安宁往往只是风雨欲来的前兆。
  但也只有在这里他好像才真正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,见惯生死之后,那些他从前以为很重要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。风月情爱,通通都只是生存之外的奢侈品,在连活下去都变成奢望的人眼里,那些全部是不值一提的东西。
  傅凛川拖着疲惫身躯回来,走上没有灯的走廊,一眼看到安静伫立在前方尽头处看星星的那个人。
  而谢择星才是他死水一样沉寂的生命里唯一的那颗亮星。
  谢择星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,偏头看过来,傅凛川也住在这一层,他之前并不知道。
  夜太黑隔得太远,傅凛川看不清谢择星眼中情绪,迈步走近他。
  先看向的是谢择星擦伤的左手臂,不像处理过。
  谢择星的个性一贯很倔,即便是在这样的小事上。
  傅凛川按捺住心绪,开口:“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,那你呢?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做战地摄影师?”
  他问出了从再见到谢择星起就想问的问题。
  自从知道谢择星在这边,他夜里又开始不断做当年一样的噩梦——他被困在那个黑洞里,眼睁睁地看着谢择星葬身在枪林弹雨炮火连天中无能为力。每每从梦中醒来,他都分不清虚幻现实,忧思如焚心力交瘁,他没办法不跟过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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