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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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那个人高大身形裹在深灰色大衣里,兀自伫立风雪中。
  傅凛川似乎察觉到什么,抬头朝这个方向看来。
  单向的玻璃窗阻隔了他的视线,四顾找寻,但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。
  短暂的茫然之后,不得不失望放弃。
  谢择星冷眼看着,后退一步,合上窗户拉上了窗帘。
  他靠在墙边发呆了片刻,路上买回的法棍三明治勉强吃了一半,变得冰凉僵硬,胃部隐隐不适,剩下的一半直接进了垃圾桶。
  没有电便只能睡觉,简单洗漱后他爬上床,心不在焉地看了几分钟手机,疲惫耷下眼。
  结果也没睡几个小时,又自燥热梦境中醒来。
  谢择星翻了个身,迷迷糊糊间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,才刚过凌晨。
  天这么冷他却出了一身的汗,爬起来点燃睡前熄灭的蜡烛,他坐在床边闭眼放空了半晌,意识到自己易感期似乎快到了。
  谢择星抬手按住微微发烫的额头,哀叹自己倒霉,出门时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,没带抑制药片。
  不得已他只能发消息给明煦,让对方明早回来时去药店帮自己买一瓶药带回来。
  好在真正进入易感期至少得到一周以后,晚一天吃抑制药片耽搁不了什么,就是今晚他比较难熬而已。
  于是也没了睡意,他在黑暗中呆坐片刻,身体里的躁动让他很不舒服,起身走去窗边拉开一点窗帘,想开窗透口气。
  手上的动作忽然止住,楼下彻底被积雪覆盖的院子里,那道格格不入的身影还在那里,就坐在对面公寓楼出口处的石阶上、路灯照不到的地方,微弯下腰身体几乎僵成了一尊静止不动的雕像,头发、肩背、膝上全是雪。
  谢择星蹙眉,本就因易感期将至不稳的心绪里更生出了烦躁。
  傅凛川已经在这里坐了五个多小时,从傍晚跟着谢择星回来起到现在。
  原本只是想看着谢择星平安走进家门,在察觉到这片公寓楼停电后他不敢放心,便一直守在了这里。
  漫长时间一点一点流逝,他其实什么都没想,也不觉得难熬,至少他知道谢择星就在这里,在他看不到但能感知到的地方。
  这样已经远好过之前那几年,无数个睁着眼睛头疼欲裂不能睡的夜里,连回忆过去都变成了一种奢侈。
  思念像附骨之疽,一点一点入侵蚕食他的骨血、掏空了脏腑,溃烂之后结成抚不平的伤疤,也不是生挖出来就能痊愈,留下的鲜血淋漓的创口,它就在那里,永远不会消失也无法补平。
  现在这样能远远望着谢择星饮鸩止渴,已经是他莫大的救赎。
  有车开近,车灯突兀扫过来,冻僵硬了的傅凛川在这刺目光亮里偏头,缓慢眨了一下眼睛,看清楚了从车上下来的人。
  明煦也看到了他,惊讶把人认出走上前问:“你在这里坐了多久?天这么冷还在下雪别冻出毛病来了。”
  邀请人上去的话到嘴边倒是没说出来,谢择星的态度摆明很排斥这个前任。
  傅凛川回神,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,两腿打着颤,很勉强才站稳。
  他什么都没说,冲明煦点了点头,转身缓步离开。
  有人回来陪着谢择星,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。
  明煦愣了一下,看着他背影走远,最后消失在雪夜里。
  “……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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