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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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房中陈设简陋,却因三人气质各异,平白多了几分拘而不乱的沉静。
  沈念之坐于床榻最内侧,衣衫整饬,袖口未解,鬓发仍盘得一丝不乱。她倚靠在床头,半阖着眼,似是闭目养神,又似在细听窗外雨声。
  苍晏端坐在案几一旁,手中执着未喝的茶盏,身上的深紫外袍仍未卸,神情从容温雅,顾行渊靠在窗侧,手中握着一卷书简,他面无表情,眉眼却不自觉透出警觉与紧绷。自他们进屋至今,他只说过一句“夜深了”,之后便再无言语。
  三人虽共处一室,却各守一方,气息互有交缠,言语却像被雨声割断,静得只余风吹窗棂、檐角水滴的细微声响。
  沈念之终是缓缓睁开眼,轻扫屋内一圈,又轻轻阖上,似对这番沉默毫不在意,反倒在这样拘谨的安静中睡得踏实。
  只是窗外雨声未停,夜仍漫长。
  顾行渊合上书卷,微微偏头,看了一眼案几前仍持盏未饮的苍晏,又望向床上那道熟悉的身影,神色如霜雪里一枚未融的松针,藏着寂冷,也藏着不可说。
  翌日一早,晨光未出。
  驿馆的院中还残留着夜雨后的潮气,青石板泛着点点湿光,空气里浮着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。
  顾行渊站在院中,手中长剑未出鞘,只是缓缓演着一套剑势。衣袍在晨风中微扬,他神情沉静,步伐不急不缓,一式一式地拆着旧招,像是在复习,又像是在用熟悉的力道缓解内心什么未明的情绪。
  沈念之站在窗前,看了他一会儿,终究还是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。
  她的脚步很轻,也没打算掩饰。
  顾行渊听见声音收了剑,侧过头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醒得这么早?”
  “梦里太吵。”她随口说着,在石凳上坐了下来,从茶桌上拿起那只昨晚未动的水壶,仰头抿了一口,立刻皱起了眉,“这什么?苦得要命。”
  “药汤。”他淡淡道。
  “果然。”沈念之撇了撇嘴,像是不情愿又不得不承认,“你倒是养生。”
  “瀚州早晚温差大,兵驻外营,一不注意就容易染风寒。喝着总比请郎中强。”顾行渊将剑收回鞘,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,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。
  院子静极了,雾气未散,日头被远山挡住,只在屋檐边露出一线昏黄的光。
  沈念之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,忽而问道:“你家人呢?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?”
  顾行渊低头,抬手接住一滴从屋檐滴下的水珠,半晌才道:“母亲病重,我还幼年时她就去了。父亲……也去了。”
  沈念之轻轻一顿,没有说话。
  他却像并不介意谈这些往事,语气仍是那样淡淡的:“之后我被送去了长公主府。她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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