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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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这么小气?”李絮双瞳剪水地含笑打量,“你又不缺这把伞。”
  有借无还。
  让她讲得这么理所当然。
  “你自己说的。”言漱礼捉她字虱,仿佛机器奉行严格标准,“‘借’。”
  “显得礼貌些。”李絮毫不羞赧地耸了耸肩,厚着脸皮得寸进尺,“要不然你送我?就当作是这支烟的回礼了,我会心怀感激地收下的。”
  风似蓝色一汪水,无声地冲刷此间,将话与话之间的空隙压得分外拥挤逼仄。
  她的态度太游离了。
  犹如一尾分开海水的、光滑的鱼,主动跃入船舟,却又怎么都无法徒手捉住。
  以至于言漱礼的眉宇间都渐渐凝了层霾色。
  “我不缺这把伞。”他神情冷峻,咀嚼字句般低声,“难道你就缺么。”
  “缺啊。”李絮似笑似叹,“毕竟我运气实在太差。回来的每一天,都是下雨天。又总是三心两意,买一把丢一把,总是弄丢伞。”
  真假掺杂。
  恳切的伪饰。
  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。
  言漱礼面无表情地沉默良久,声音毫无起伏,低而冷淡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,“李絮。”
  李絮不习惯被他直呼姓名,心脏被攥紧般皱了皱,但仍习惯性维持笑意,“嗯?”
  很难分清这究竟是轻蔑、恻隐、抑或其他的什么东西。
  言漱礼眼神像雨一样淋过她。
  令她骤觉春寒料峭,今夜其实并非赏樱的良夜。
  “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笑的时候——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低的,“其实一点可信度都没有。”
  有刹那哑然。
  在这个潮湿、朦胧、隐晦的瞬间。隔着一片雾眺望另一片雾。有种不受控制的古怪情绪在心底滋长。
  可是言漱礼太冷了。
  冰刃那么锋利薄冷。
  即使有几分时隐时现的欲望附丽其上,亦很难让人生出不切实际的遐想。
  李絮将衔于唇间的香烟拿开,拨得唇环生硬地晃了晃。
  她收敛表情,不再露出那种装饰虚荣心一般表演性质的笑,只静静望向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琥珀色眼睛。
  “你觉得我在骗你吗。”她好轻好轻地问。
  却又不是问。
  言漱礼没有应声,面沉如水地与她对视。仿佛在透过橱窗玻璃审视一副旁逸斜出的拙劣画作。很久很久,那道透骨的目光才重新归于消寂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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