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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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17章
  这个人,是时倾尘。
  行刑的人事先得了吩咐,下手极是狠厉,力道溢出木板,当空掠起一声锐鸣。
  时倾尘的青玉发冠被板子震落,顷刻间,如墨似瀑的发丝逸散在淡金色的风中,他依旧沐着一袭白衣,板子落下的地方依稀可见一抹漫延开来的猩红。
  仆僮大惊失色,忙不迭跪下请罪,“小人该死,小人该死,世子殿下恕罪。”
  时倾尘不理会,他第一眼看向沈衔月,在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,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他眉眼淡淡,拱手行礼。
  这一动,他才感觉到胳膊上的疼痛。
  老夫人平素最疼爱这个孙子了,此刻见他受了伤,又急又怒,骂道,“你们下手有没有个轻重!也不看清楚了就打!”
  仆僮不敢吱声,只把头磕得砰砰响。
  沈衔月抬眸望着他,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,她想起上一世,皇帝渐次疏远了沈家,她莽撞无知,借着三皇子未婚妻的身份跑进皇宫,试图为自己的父亲辩护,可却被侍卫拦在门外。
  那日下了大雨,她一个人走在禁苑的青砖石板路上,被漫天大雨浇了个透。
  朦朦雨雾中,一顶轿辇在御道上行走,甚是惹眼,按规矩,若非有着托孤之恩的老臣,是绝不敢如此张狂的,她站住脚,揣测轿内坐的究竟是何许人也。
  轿子停了下来。
  里面的人掀起帘子一角,隔着雨幕仔细端详着她。
  那人的脸容掩藏在阴影里,沈衔月看不清他的模样,只瞧见拨开轿帘的那只手白皙修长,腕子上还戴着一串绛朱色的檀香珠,看样子,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。
  她默默思忖,这个人会是谁呢?
  须臾,那人撂下帘子,转头向车夫吩咐了一两句,车夫便拿着一把青竹伞向她跑了过来,她怔怔地望着那顶轿子,忘了接伞,车夫只得将伞塞进她的手里。
  “姑娘留着避雨吧。”
  烟雨泼墨,轿子越行越远,似乎是往东宫的方向去了。
  沈衔月撑伞回了太傅府,事后,她派人去打听今日有什么人进宫,却没打听出个所以然,她又派人去问,今日太子殿下是否在宫中,可得到的消息是,太子数日前便启程前往江南了,至今未归,再后来,她的父亲屡遭贬斥,她心中烦忧,也就慢慢把这件事丢开手了。
  这件事太过微小,比起后来发生的一切简直不值一提,沈衔月都快要把这件事忘记了,可是方才的那一刹那,时倾尘抬手行礼,她清楚地看见,他的手腕上赫然露出了一寸冰梅纹的绛红檀珠,模糊的记忆骤然浮现,难道,他就是那个人?
  沈衔月心中疑窦丛生。
  即便时倾尘是燕王府的世子,他也不该在长安的皇宫中这般放肆,她不知道,他的身上究竟还藏着怎样的秘密?这个秘密又和永宁十年的兵变有着怎样的关系?
  时倾尘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,“小伤,不妨事的,祖母莫要挂在心上。”
  慕容嫣没想到会伤到时倾尘,唬了一跳,她绞着帕子吩咐,“快!请郎中过来!”
  时倾尘叫住了应声而去的仆僮,“不必麻烦,我一会儿回听澜苑上点药就好了。”
  说罢,时倾尘掀袍坐下。
  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当地的沈衔月,微微一顿,他拢了拢衣袖,轻描淡写地说,“表妹也先坐吧,来人,挪把椅子过来。”
  两个仆僮愣了一下,他们偷偷瞄了一眼老夫人,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,这才搬了把椅子,恭恭敬敬请沈衔月坐了。
  “一早去了杏花村,没能来慈安堂给祖母请安,这不,特意来给祖母赔罪,不巧遇到了表妹在这里受罚,不知道表妹犯了什么过错,连家法都惊动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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