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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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想单独住一个房间?”程拙难得如此体贴,低声问道。
  陈绪思大概睡懵了,被梦还是什么魇住着,呆了片刻,转过了头。
  程拙像是给过了他机会,紧接着又说:“虽然不缺这个钱,但恐怕不可以。不安全。”程拙扶着陈绪思的后背,把人推进了房间。
  陈绪思有点莫名其妙,这才慢吞吞说:“不是……只是现在还这么早,我们才走没多远,就要在这里住下吗?”
  程拙关上房门,打开屋子里的灯,四处检查一番,再拉开窗帘通风,把陈绪思的书包放下,最后站到了陈绪思的面前。陈绪思自己发现不了,他的脸色看着很不好,泛白又浮着层不健康的粉红。
  程拙说:“我们是去看海的,不是去逃难的,陈绪思,不用这么担心和着急。”
  陈绪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,又抬眼看了看程拙,不知道有没有被说服。
  程拙又说:“天气这么热,你身体应该也不舒服。”
  陈绪思瞬间有些敏感,仿佛那个忍不住喊痛的人并不是自己:“我不怕热,没有不舒服。”
  他们订的是一间双床房,他无路可退,缓缓往靠墙的那张床上坐下,腿一软,身子忍不住一歪,就被程拙眼疾手快地握住胳膊,稳稳拉住了。
  陈绪思不知道在想什么,反正不如从前活泼有精神,就很安静地垂眼坐着。程拙松了松手,他便就势歪倒下去,侧躺在了床上,打算和在车上一样继续睡觉。
  程拙捏着他的手心,在床边蹲了下来,让那黑黢黢的影子终于不再笼罩住陈绪思整个人:“陈绪思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陈绪思睁开眼睛,还是有问必答。
  程拙伸手捋了捋他额角的头发:“让我看一下。”
  陈绪思眨了眨眼,又闭上了,像一只钻进沙子里卧沙装死的小动物。
  见陈绪思如此,到了该着急的时候,程拙也会着急:“你是受伤了,所以才很痛,不能放着不管,知道吗?”
  陈绪思便坐了起来,正眼直直看着程拙,低声说:“其实没有什么,我自己知道。”
  真不知道他知道个什么。程拙有点上火,这话却不能说给陈绪思听。虽然陈绪思哪怕听到程拙故意说难听刺耳的话,也不会怎么样,但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,比直接张牙舞爪闹脾气坏了一万倍,程拙不仅挑不出他的毛病,打不得骂不得,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。
  程拙不希望他们这趟旅途带给陈绪思的都是这些。
  他带走陈绪思的初衷其实很简单,是希望替他实现愿望,让他开心一点。
  陈绪思接着说:“我自己去洗个澡,就好了,哥。”
  程拙皱起眉,缓缓起身:“可是我也会担心你。”
  而程拙向来做得比说得更快,陈绪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就已经从这张床上去到了对面的那张床上,被程拙严严实实地揽在了身前。可能因为陈绪思个头比程拙矮一点,体型差得更大,看着就是要比程拙小一号,特别方便被程拙搓圆捏扁。
  但现在不一样了,陈绪思有点不愿意再坐程拙的腿,正襟危坐僵硬道:“你不可以强迫我。”
  他脑袋侧边的发丝都蹭在程拙的脸上,程拙沉默片刻,紧接着闷声笑了,笑得很开怀。陈绪思脸颊发热,耳膜颤颤。
  “我什么时候强迫你了?”程拙问。
  陈绪思躲开程拙的目光,专心去听铝合金窗户外传来阵阵汽车声,说:“嗯,你之前没有,但现在就是。”
 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在大喜大悲过后,在获得了自由和程拙的许诺之后,竟然更脆弱了。
  程拙叹了口气,将头靠在陈绪思的头上,单手抱着陈绪思,轻轻晃了晃腿,让他也跟着在晃。
  陈绪思感觉从前那个程拙已经回来了。他是散漫的、冷峻的、却也坚固的,只是那双握住陈绪思的手,会比以往收得更紧,皮肤下的两片血肉已经完全交织纠葛在一起,像水融于水。没有丝毫凶狠可怕的地方,反而显得孤独,有陈绪思在身边也孤独,因为他的弟弟好像会害怕他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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