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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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咽下冲上喉咙的一股血腥气,带着沾满泥巴的破损行李箱坐上车回去了。
  一个月过去,谢观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,挖河道是现在唯一吊着他的东西,赵淑棠也没有逼他叫停,她怕她一叫停,谢观又会疯掉。
  中秋节,谢观回老宅参加家宴。
  冰冷的建筑在雾蒙蒙的天气里显露出一种灰败的质感,透露出一股腐朽的气息。
  谢观有时候觉得这里就该早早像生锈的铁器那样被摧毁重铸。
  他跪坐在基督像前面的软垫上,直视威严的神像。
  他摆出祷告的动作,心里却没有敬神的内容。
  因为他是家族的继承人,曾经他的一切都要被严格要求,不论是说话的语气、待人的方式还是生活的习惯,甚至包括他的爱好、品味。
  一旦有做错的地方,他就会被罚来这里面壁思过,向神赎罪。
  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,他在这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,等到他被放出去的时候,浑身都是湿透的。
  作为谢家的孩子,他不可能拥有俗世意义上的自由,他的一切都是对外公开的,他被以一个完美的要求教养,神经在这日复一日的矫正中支离破碎。
  好在他会装,装到所有人,包括他的父母,即便已经知道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,也还都认为他是表面上的那样白玉无瑕,于是他面壁的时间线也在一点点减少。
  除了他自己,只有方可颂知道他的内里究竟是怎样的扭曲癫狂。
  那是他撕开自己身上的口子透露给他的,他把真实的自己交给他,腐烂的、病态的。
  神像无声地俯视卑微的凡人。
  谢观曾经无比地憎恶这所谓的神,认为那是禁锢他自由扭曲他性情的魔鬼。
  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向他曾经蔑视的神,闭上眼睛合上双手,乞求它能保佑自己的妻子平安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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