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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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马车一路颠簸, 到地儿已接近午时, 三个人都顾不上吃饭。
  成竹唤来了颜伯,老人家把完脉,神色变得凝重,“此人气息全乱了,内里已是一塌糊涂, 只怕是半只脚已迈入阎王殿, 便是华佗来了也难以救活他。”
  “没救了吗?”褚元祯问道:“一点可能都没有了?”
  颜伯无声地摇了摇头。
  “颜伯。”蔺宁出声道:“你也看过韦元宝,你觉得他们二人可有相似之处?”
  “我那时晚了一步, 没能替韦元宝把脉,也不知他内里如何。”颜伯捋了一把胡须,“但从表象来看,俩人倒是极为相似的,皆是阳虚气衰之相, 又伴有口唇苍白, 像是气血运行受阻所致。”
  褚元祯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 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, 将信笺抖开,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, “颜伯,你看看这个。”
  还没等颜伯说话,蔺宁先跳了起来, “这东西哪儿来的?”
  “趁你追出去的时候,我进屋看了看,这东西就放在榻上的被褥下面,十分好找。”褚元祯神色淡然,“我觉得它是被人刻意放在那里的。”
  颜伯接过信笺端详了片刻,轻轻叹了口气,“这东西我从未见过。”他又望向蔺宁,“或许太傅知道?”
  “这玩意儿应该也是罂粟。”蔺宁接过话茬,“只不过它被磨成了粉末,人长期大量食用这种粉末会产生成瘾性,一旦戒断便生不如死,如黄思章的小厮那般。这个东西会慢慢侵蚀掉人的身体,让人变得人不人、鬼不鬼。”
  “不愧是太傅。”颜伯露出钦佩的神情,“博学洽闻令我等自叹不如。”
  “咳,言过了,言过了,我也是碰巧知道,哪里担得起‘博学’二字。”蔺宁尴尬地笑笑,话锋一转,“听说西番人拿此物制成药给伤员服用,颜伯行医,怎会没有见过?”
  “若说是西番人的东西,那多半是进贡的御药,这等珍贵的药材即便在太医院也难得一见,唯有五品的院使才有机会接触到,我这种江湖郎中自然是没见过的。”颜伯顿了一顿,“不过我有一堂兄在太医院当值,他或许见过此物。”
  “颜伯说的可是太医院副院使颜兰晦?”褚元祯问道。
  “正是。”颜伯点了点头,“殿下如若需要,我便将他唤来。”
  “不必麻烦,朝中多数官员并不知道你与他的关系,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把他扯进来。”褚元祯轻轻捻着指尖,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,“这件事情,我大概已经有眉目了。”
  话到此处,往下便是朝堂纷争,颜伯识趣,寻了个由头出去了。
  蔺宁还处在混沌中,转过头看向褚元祯,“你想到什么了?”
  “你不觉得奇怪吗?成竹多次去到那个茅屋,什么都没寻到,我们第一次去,就撞上了黄思章的小厮,如果说这小厮是意外,那这个又该如何解释?”褚元祯用手指点了点那些粉末,“它就好好地放在被褥下面,我不信其他人找不到。”
  “属下前几次去时,确实没有看到这个东西。”成竹说道:“那条被褥属下翻过多次,下面什么也没有。”
  “你是说,这是有人故意放那里的,有人引着我们前去调查?”蔺宁心头一惊,“会是谁呢?”
  答案呼之欲出。
  是谁看似无意地提到了兰亭轩的炙羊肉?又是谁有能力摸清楚黄思章的一举一动?
  只有一个人:太子褚元恕。
  蔺宁还是不能相信,“我们被人耍了?这是褚元恕布的局?”
  “也不能说被耍,不过是被我大哥牵着鼻子走了一道。”褚元祯异常的淡定,“此前大理寺宣布结案,买卖监生之事告一段落,唐之涣被罢黜司业一职,流放西北,而简方舟的事情不再深究,他回到刑部继续任职,兵部尚书李鸿潜只罚了半年的俸禄,父皇也不愿追查那些侍卫的死因了。这种结局任谁看着都难受,我大哥试图打破这种局面,他知道我在查韦元宝,于是便借我之力引出西番人。”
  “那他为何不亲自动手?”蔺宁问道:“揭露西番人的诡计,解救大洺百姓,陛下定会重赏。”
  说到这里他顿住了,蓦地想起褚元恕那日在丰乐楼说过的话,有人以朱迹写下字条,警告他“到此为止”。
  或许褚元恕已经发现了黄思章与西番人的交易,对方要他“到此为止”,不仅仅指买卖监生一事,还有背后的千千万万事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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