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0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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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可他又不敢高兴得太早,毕竟凡事都有两面。他在静静地等待梁眷的下文,等待她给出的或许更为狠决严苛的审判。
  天色倏地暗沉下来,风起云涌的那一瞬间,暂时停歇的暴雪又纷纷攘攘而来——画面交叠又重合,这一夜好似五年前,同样是在京州,同样是这样一个暴雪不止的恶劣天气。
  回头再看才发觉,那日竟是两人离别前夕,那么今日呢?
  梁眷没有理会漫天弥散的雪花,她定定地看着陆鹤南,语气是那么温柔,又那么残忍。
  ——“我总觉得,你与我之间,该有一场真真正正的告别。”
  陆鹤南身体一僵,他在一瞬间明白过来梁眷未能说出口的潜台词。
  五年前,一通简短的电话,让分隔两地的二人被迫止步。
  他们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,就要被迫停止爱意。故事的发展就像是戛然而止的一场戏,就像是未能说明一切最终指向的oe结局。
  可梁眷不想要这样的含糊不清,她想要盖棺定论,她想要让一切作结,哪怕落笔之后是场令人扼腕的悲剧。
  她是为了告别才回来的——这句话就像是脑海中一场久久不肯停息的钟声,它强行让陆鹤南清醒,逼迫他正视梁眷的诉求。
  成年人之间,体面的告别意味着什么?
  ——意味着所有未能圆满的遗憾,所有深埋在心里无法重见天日的情谊,所有被命运阴差阳错捉弄下的不甘,都到今天为止。
  再爱也不会有以后,所以就到今天为止,我放过你,也放过我自己。
  “我明白了。”陆鹤南重重点头,用力捏紧自己的手心,强迫自己松弛下来。
  “对不起,我没能给你一场——”陆鹤南倏地哽住,眼角的湿润一时分不清是温热的泪,还是消融后的雪花。
  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在顷刻间攫取了他胸腔里的全部空气,在濒临窒息的临界点,他抬手抚着心脏,固执地要将话说完。
  “对不起,我没能给你一场完美顺遂的爱情。”
  声音那么喑哑,那么低沉。如若不是告别,这副老天赐予的好嗓音,合该说些缱绻暧昧的情话,而非让人难过到哽咽。
  “不是这样的。”
  梁眷拼命摇头,她哭到泪流满面,喉头发紧。她不想让陆鹤南如此否定自己,可偏偏老天要与她作对,让她再不能说出一句话。
  【在你之前,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。】
  【在你之后,我再也没有以相同的心境爱过别人。】
  这些说出口,不知道会扰乱谁心弦的话,合该妥帖地哽在喉头,藏在心底,成为日后我独自缅怀过去的钥匙。
  它不该变成被投入你心湖的石子,惊起一层终将归于平静的涟漪。
  “别哭了,跟我谈恋爱的那三年你就总掉眼泪。没想到分开之后再见面,还是会让你掉眼泪。”
  陆鹤南几不可闻地笑了笑,条件反射地伸出手,想要拭掉挂在梁眷眼角的泪珠。
  直至冰凉颤抖的指腹悬停在她的眉眼前,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早已在命运的一次次甄别中,失去了执手为她擦泪的资格。
  他徒劳地垂下手,任由温热的眼泪在梁眷的眼角一点一点冷却。就像本该炙热跳动的心,在五年后的这一场暴雪中,再次寂灭。
  “是我做的不够好。”陆鹤南莫名笑了一下,注视着梁眷亮晶晶的眼睛,再次道歉。
  无论是男朋友,还是前男友,他都做得不够好,所以才总惹她流泪。只希望……只希望你遇到的下一个人,做得会比我好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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