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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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为何你执意要离开,刻骨铭心的过往,生死与共的人,悉数汇聚于此。”
  爱恨情欲,是一只彩色的蝴蝶,愈去抓它,反而在挣扎中擦拭尽了所有的色彩,从此只剩下灰白。
  王絮垂下眸,不答反问: “你有什么愿望?”
  林乐游一怔,很快便反应过来。
  “你虽未在他二人身畔教养,却生就一样的铁石心肠。”她笑了下,几乎是揶揄道:“叫一切从未发生,可以吗?”
  “今日后,密不发丧,不叫程又青闻讯吊唁。百年后,不与徐绛霄同椁而葬。”
  “我与他二人死生不复相见。”
  王絮问:“没什么留给殿下的?”
  林乐游近在咫尺,这样一张素净的脸上没有光,倒很是文雅。
  “我愿意剥去华服,丢去锦玉,冲过去看他,可这宫里,我什么也没有,什么也不是。”
  这样的一双眼,秋霜凝处冷电生,看得见光,却摸不到温度。
  “这般剖白,可合得了你的意?”
  这酒水中有些清新如雨后草地的薄荷味,一下浓郁地钻进鼻尖,在冬日里有些甘洌。
  “实际上,这些年,我时而清醒,时而迷怔,我的心留在二十年前,那时候,没有孩子,没有丈夫,”
  她怔忪间,微微抬起下颌,秋水镜一样的眼眸,柳条一样的长发,经由上下翻伏的日光一照,双颊不仅有雪的白色,亦有花影的软红。
  “阿莺,待那一日重新来临,你自会知晓,这二十载相伴,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们。”
  思绪在长久的沉默中,化作一声长叹,林乐游许久才道:“便叫他一直恨我吧。”
  靠近他就靠近了痛苦,这份痛苦,早已大于了这份微薄的爱。
  仇恨比遗忘更长。
  林乐游不愿意去恨,只好故作忘记,时间久了,便分不清现实与虚妄了。
  当爱无法带来救赎,反成为痛苦之源,唯有否定其存在,才能求得解脱。
  徐载盈说,他见过洛阳最美的花,可是它现在枯萎了。他的愿望,便是希望她与林乐游二人幸福。
  最美的花,总是在毁灭中绽放。
  即使毁灭的,是他的爱。
  “你是程又青,徐绛霄养大的孩子,该认亲,是去叫他们才对。”
  林乐游把令牌递过来,是号令宫门的出京符信,她说:“我与他的情分,只到此处了。”
  飞絮飞花何处是,层冰积雪摧残,疏疏一树五更寒,西风多少恨,吹不散眉弯。
  程府火光冲天,程又青重为程雪衣立碑,若说遗憾,却也没什么遗憾可说。
  “火势过凶不宜贸然施救——这话从大理寺卿嘴里说出来,程相可觉得阴差阳错?”
  周煜斜倚在焦黑的门柱上,似笑非笑地望向院中渐起的火海,“这些年,你我得罪不少人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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