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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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衙役叹道:“哪个劳工不是为了糊口?谁愿抛家舍业啊……许路那汉子,老娘瘫在床上,娃才五岁,下了工还得去码头扛麻袋。”
  “诶,他方才还说要找大人回话,人呢?”
  李均微微一笑,气定神闲:“陆系州呢?”
  “陆、陆大人他……”衙役喉头滚动,“方才见他往赈灾粮船去了,说是要再搜一遍舱底……”
  李均骤然转身,眸光亮得似要劈开暮色。
  他猛地望向江心那艘渐行渐远的黑影,眼中血色骤起,竟不顾滔天巨浪纵身跃入长江。
  “大人!您在干什么?”衙役趴在岸边嘶喊。
  “你要干什么?”
  疤脸汉子手腕轻抖,冷笑道:“徐国苦寒,哪比得上我们主子给你们寻的金山银山?”
  陆系州被数人压制在地,喉间抵住的匕首划破皮肤渗出鲜血。
  他扬起脖颈,鲜血在脖颈蜿蜒而下,在衣襟洇开一处暗红,轻笑道:“原来赈灾船不过是幌子,真正要运走的,是这些被当作货物的苦工。”
  船舱深处,被捆作一团的劳工们惊恐的呜咽,气氛随着船体摇晃愈发压抑。
  “哈哈哈哈!”
  疤脸汉子纵声大笑,他松了陆系州,提起王絮的衣领,到船舷边,眼中闪过一丝阴鸷,“你这汉子骨头真硬,但令夫人……”
  话音未落,船身一阵细微的震动。
  他止住了话声。
  王絮亦是一怔。
  在波浪起伏的江面上,有一个渺小的影子,伏在浪花中嘶哑呼喊,整个人几乎被压进江底。浪头劈头盖脸砸来,听不清声音,只知道他重复地念着三个字。
  “……”王絮已看出了他的口型。
  李均将脸死死贴住冰凉的船板,掌心血肉模糊地蹭过船侧铁钉,身下的水晕染成一片粉红。
  他仰起下颌,眸光穿过层层浪霭,落在船舱深处,对上了王絮的目光。
  她被铁链捆着,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,眼中却燃着锐利的光。
  李均的嘴角扯出一抹血迹斑斑的笑,仿佛要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融进这抹笑里。
  疤脸汉子命人放下绳子,将他拉上来。
  “你们三人是何关系?”
  疤脸汉子目光如刀,一会看李均,一会看陆系州。
  “我与她是夫妻。”二人异口同声。
  三人被打手搡进昏暗的船舱二层,领头的疤脸汉子惊疑不定的目光在三人面上逡巡:“既自称夫妻,哪一个当家?”
  船舱分三层,最底层灌着齐腰深的污水,锁链从舱顶垂落,锁着百来个赤足的少年,脚踝被铁环磨得见骨,伤口泡在污水里发白。
  身上的木牌价格按肥瘦论斤称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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