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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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地面粗糙又平坦,像是未粉饰的水泥胚面。四周沉闷无风,空气流通不畅。自己大概是在某个封闭空间。
  过分安静了,足够令一切动物毛骨悚然。
  江沅声眼睫颤动,尽量迫使自己咳了声,却依旧发不出完整实音,只好默然地闭上眼。
  会死掉吗?
  潜意识藏着的问句此刻冒出,江沅声反倒平和几许。最坏的结局就是原地困死,或许他没必要在乎。
  他明白,自己生了病,且病得很重,导致当下记忆错乱,眼睛也彻底毁坏。
  除此之外,隐隐约约间,他感到自我的矛盾,周身伤口严重,感官却没觉察,空茫得厉害,让意识来回撕扯。
  有时候,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,另外的时候,他又莫名地在拼命求生,固执地等待着谁。
  矛盾撕扯太久,他渐入困顿。可当下有太多未知,无论如何并不适合睡眠。
  江沅声愈发昏沉,也没其他可行的办法,就仰头凑近瓶子,用牙尖磨破塑料瓶身。
  咬出了破口,水从破口漏出,他再尽力去汲取濡湿的布条。
  然而水太稀疏,流束比发丝还细。往外渗淌着,以难以想象的缓慢进度,淌进喉,沁入肺,聊胜于无。
  可惜即便这样的细流,不多时也耗空了。
  瓶子见底,江沅声呼吸窒涩。空气更稀薄,脂油般一股一股卡进肺。他吐掉瓶子,偏头不住咳嗽,布条如附骨之蛆,绞得他吞气困难。
  呼气。吸气。呼气……
  肺的起伏像垂死的哀鸣,是死寂环境中唯一活的声音,江沅声从耳畔翁然,到最终听得麻木。
  思绪缠着混沌,梦与现实交融难分,他迷蒙地判断,那两人是真的没打算让他存活。
  无可奈何,江沅声精疲力尽,大脑缺氧停摆,无法再去思考脱困的办法。
  且就在这时,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,江沅声刹那定住,等待对方逐步靠近。
  那人停在他半米之遥外,蹲下,投落高壮的漆黑影子。
  江沅声看不清来人,正紧张时,发觉手腕蓦的一凉。尖针扎在他的腕静脉里,内容物钻进血管,奔向躯壳各处,强行唤醒无数神经末梢。
  “呃!”
  他尚未回神,已经因剧痛而不自禁闷叫,本能想逃避,瞬间遭到钳制,无力挣脱半分,鱼肉般任人施加刀俎。
  继而又顷刻,药效全然发挥,痛感猖獗地占满他知觉,似雷瀑灼向五脏六腑,烧得骨骼也疯狂痉挛。
  痛、剧痛!他想撞下去,撞碎头颅、器官、骨血!将自我粉碎,好结束这啃食魂灵的煎熬。
  “别乱动。”对方用威利语警告,音色完全陌生,是出现的第三个人。
  死亡迫近,江沅声战栗难止,面庞惨白透明,涔涔冷汗凝成细密的水珠。水珠从脊骨往上攀,寸寸浸湿,眨眼间,他仿佛淋过一场暴雨。
  “阿米妥钠。”空了的针筒拍在颊边,那人语气冰冷地告知,“每次注入,即可获得十二小时的清醒时间,直到你完成复刻火场的绘画。”
  “……咳。”江沅声喉间梗塞,溢出痛苦低弱的哑字,“为什么……”
  为什么是我?我到底是谁?为何病重濒死?又在为谁求生?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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