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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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些老师好像也心照不宣,多了这么一个人也就多印一份卷子,可秦惟宁交不交作业都无所谓。
  就好像秦惟宁只是误入二十班旁听,停留几天就要到期离开一样。
  在老师影响之下,班级同学也逐渐如此默认。
  许静则心里略有些不是滋味,不是可惜,也不是惆怅,他自认和秦惟宁关系没到那种地步,只是简单地有点不是滋味而已,待到秦惟宁离开以后,不出三天这点滋味就要烟消云散。
  许静则背上书包,关灯锁门。满走廊漆黑一片,万径人踪灭。
  他走到楼梯拐角,忽然在这种“不是滋味”的引导之下,鬼使神差地拐进了那间废弃教室。
  废弃教室的窗台上有个东西折射了外面的灯光,微微一闪。
  许静则快步走过去,发现那东西是个烟盒,烟的牌子许静则没听过,他从烟盒质地判断其价格低廉,格外地有害健康。
  他爸许天很是开明,甚至有时开明得过了头:他觉得抽烟喝酒都是常事,只教育许静则不许碰那些便宜的,杂质太多,比起身体,那点小钱都不算什么。
  许静则不知道这种论断是否科学,他拿起烟盒晃晃,发现里面还余下一根,有被拿过的痕迹——被拿出来,又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再被放了回去。
  他透过窗户向外看,此处视野正好对着篮球场和旁边的观众坐席。
  篮球场上空空荡荡,晚走的女生正从观众席旁穿行而过,隔着玻璃传来一阵略有失真却依旧青春正盛的笑声。
  许静则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蓦然扩大,又消散了。
  他捏了捏烟盒,把它揣进裤兜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  许静则用钥匙开了家门,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林奕调低了电视声音,探头问: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?”
  许静则换着拖鞋头也不抬:“今天值日。”
  林奕“哦”了一声没再多问,许静则换好了鞋,拿着书包一阵风似的刮上楼去:“晚安啊,妈。”
  林奕抬头朝楼梯上喊:“许静则,你是不是又没穿厚毛衣?冻感冒你就老实了,你每天这么折腾要给你们班哪个小姑娘看啊,哪天带回来让我帮你掌掌眼——”
  许静则从楼梯上一探头,笑得纯良无害:“我是‘十年饮冰难凉热血’的热血青年,不穿厚毛衣不是它不够美观,主要是我不冷——
  “不过您下次别和我姨妈一起去买衣服了成吗,我姨妈那审美好像卡在千禧年前夜再没更新迭代过,你看我那外甥女都被她折腾成什么样了,您就忍心让我也一起被摧残了?”
  林奕张张嘴,被这么一打岔后直接忘了话题该从哪儿接。
  紧接着许静则又从包里掏出个宣传册,宣传册从楼梯上做了个自由落体,精准掉进林奕手中,许静则道:“妈,小区里新成立了个合唱班,你也去试试,名我都替你报了。”
  “哦,满屋子退休老头老太太的合唱班,你妈我有那么未老先衰吗?”林奕没好气道。
  “哪能让你委屈做普通一兵,我说你是正经师范学院音乐科班毕业,人家要请你去做声乐指导的,记得去啊,妈,本周五准时报到。”
  “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,我看你高考怎么办!什么时候模拟考试?”
  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模拟考试还早着呢——今天衣服不用洗了,我再穿一天!”
  林奕捏着宣传册,想笑又没笑,心想自己养出来个预备役联合国主席,管得比太平洋还宽。
  许静则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“老大”气质,林奕时常区分不出来他俩到底谁辈分大。
  这种气质往古代说叫侠义,在近代多子女家庭里往往出现在长子长女身上。往现代看近乎绝迹,珍稀程度堪比大熊猫。
  林奕一直没想过,许静则能生出这个气质,大概率是因为她这个为娘的迟迟没有独立成熟过,当爹的又缺位到仿佛这个家里没有“爹”这个位置。——等她想明白这回事以后,也已经为时已晚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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