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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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赵安柏抬头一看, 正是他的同年状元宋月章。
  “宋兄,没什么, 见笑了。”
  宋月章朗声一笑, 道:“赵贤弟, 你整日这般愁眉苦思, 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, 说出来愚兄替你参谋参谋?”
  赵安柏苦笑了一下, 道:“宋兄, 小弟为什么事犯愁您还不清楚吗?”
  宋月章侧过头不再说话, 两人并排往前走着, 长街上人潮涌动,热闹非凡。走到一座石桥旁,河边两棵柳树初吐嫩芽,在微风中招摇飘荡,如丝如絮,桥下缓缓驶过一艘画舫,隐隐传来丝竹之声,船过之处,水波荡漾,金光闪烁。
  宋月章忽然道:“贤弟,你看今日春光如此好,你我兄弟不如出城去赏一赏?”
  赵安柏心不在焉地回道:“宋兄,小弟……”
  宋月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看着他道:“不要推拒了,跟为兄走,说不定为兄能替你纾解心中疑难。”
  赵安柏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不似平日,似乎有许多话要说,想起他平日朝堂上诸事都多有关照,而自己又正愁孤身作战无人相帮,于是便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,小弟跟宋兄走就是。”
  宋月章哈哈一笑,牵过自己的马来,道:“上马。”
  两人并驾齐驱出了东城门径直跑出去十来里路,到了一片平坦农田,将马系在一条小溪边的树上,两人信步往农田旁的小村庄走去。
  时近三月,农田里的麦苗已逐渐返青,春阳之下,极目望去,满眼青翠之色,似是蕴含无穷生机。
  宋月章感慨道:“今年看来会是个丰收年。”
  赵安柏跟着他的目光望出去,蓝天白云之下,几位老农在农田里佝偻着身子,一边劳作一边与一旁的几位妇人大声说着闲话,言语甚是欢快。
  “人生烦恼识字始,若是能就这样当一个普通的农夫,也未必不是幸事。”
  宋月章转头看着他,不解道:“贤弟,怎地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?”
  赵安柏摇摇头,笑道:“小弟随口感叹一句,宋兄莫见怪。”
  宋月章沉默了一会,缓缓道:“百般筹谋,如今却眼看成空,换做愚兄,或许也会发出这样的感叹。”
  赵安柏大吃一惊,停住脚步看着他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  宋月章兀自走出去几步,察觉到他不曾跟上,回过头来,眼神闪过一丝诧异,旋即笑了笑,道:“愚兄说中了?”
  赵安柏呆立在原地,依然不说话。
  宋月章转头望向远方,沉默了一会,道:“贤弟,今日愚兄来找你,是有事与你相商。”
  赵安柏平静了心情,道:“宋兄请讲。”
  “愚兄想问贤弟一句,如今三位皇子里,贤弟认为,谁会是真正值得辅佐的明君?”
  赵安柏跟着望向远方,默不作声。
  “好,愚兄先说。荣王,能征善战,刚猛异常,然而做事不择手段,不顾大局,不计后果,此人可冲锋陷阵,不可治国,因为他心中无国无民;当今太子,温文尔雅,有情有义,然而性犹豫无主见,虽能谋不善断,此人可为父母官,不可治国,因为他心中有小情无大义。”
  宋月章说完顿了顿,转头看了一眼赵安柏,继续道:“景王,少年持重,志怀高远,有识人之目,有度势之智,有决断之勇,□□民,尚节俭,虽处弱势,却仍不忘忧国忧民,竭尽全力。良禽择木而栖,良臣择主而事,愚兄虽不敢自居良臣,但寒窗苦读十余年,心中也有一腔抱负,自诩也有几分能力,不甘一生寂寞。”
  赵安柏听着他的话,心中早已激情澎湃,他既感念宋月章如此坦诚以待,又羞愧自己百般筹谋终究只是为了一己之私。
  宋月章见他久久不说话,又继续说道:“贤弟,愚兄自殿试那日初见你,便对你有知遇之感,虽然愚兄最后舔居状元之位,但实际这个状元只有贤弟你来做才是实至名归。愚兄本来以为考取功名之后,可以与贤弟这样的人一同为朝廷尽忠,为百姓谋利,但林家一案让愚兄看清了太平盛名之下其实质是何等腐烂朽坏,愚兄不甘满腹诗书才华最终沦为角斗利器,总要有人来肃清这一切,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我?”
  赵安柏转过身朝他郑重地躬身作了一个揖,宋月章连忙将他扶起,道:“你这是何意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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