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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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无数个念头,用一句话就可以完美总结归纳:她好像.....不该这么信任他。
  杂念侵袭下,他毫无睡意,就这么靠在床边,热切又克制地盯着呼吸声的源头。
  她为什么忽然提出要住在这里?
  真的像她说的那样,只是舍不得旁边的壁画和别墅,想要靠近一点吗?
  愉琛没有追问,但心里还是有很多怀疑。
  不论原因是什么,他那点隐约卑劣的愿望竟然就这么奇妙地实现,他一时难以相信。
  他其实很少有什么愿望。
  不仅如此,他往往能够一眼察觉别人的愿望,这是他不为人知的技能。
  很小的时候,在技能变成诅咒之前,他乐此不疲地观察路人。
  他常常跑到混乱的街道上,看恋人刻意大声聊天,眉眼神情多少带点炫耀相爱的意味;看小学生做出举手的姿势嚷嚷着要“告老师”,却满脸写着“你们带我一个”;看耄耋之年的婆婆,嘴巴慈祥地笑,浑浊的眼里却掺杂无措与不安。
  他总能一眼看穿他人的愿望。
  比如,愉杰临要成绩优异的儿子,愉琅要同仇敌忾的盟友,安玉兰要好相处的继子。至于白芦,她要......曾经要绝对自由。
  明白他人的困境,共情他人的痛苦,这份敏锐像是某种“信息过载”的诅咒,将他困在名为“无我”的地狱里。
  佛教的无我,讲抛弃错觉与执着,而他的地狱,唯余错觉与执着。
  他是个即将枯竭的许愿池,接纳四面八方丢来的硬币,硬币砸在池底,水面映出他人的倒影。或许是未塑形的泥像,在无数双手的揉搓下,被塑造成他人的期待。
  他偶尔会觉得,每个人没意思透了,每件事也都没意思透了,像那种能看清内脏的小鱼,根本没有剖开心腹研究的必要。
  但更长的时间里,他像答卷那样填补空缺,满足周围人的所求,像交卷那样过“应试”的生活。
  直到,他遇到沈棣棠。
  他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愿望。
  也是第一次,知道这无趣的世界里,竟然有那样生动的一个人。
  她生来就该是艺术家,在这缺红少绿的枯燥世界,肆意挥洒她独有的乖张色彩。
  他一边希望她自由地飞远,一边恨不得将房间内的门窗都封死,让此刻永恒,让她,哪也去不了。
  愉琛被这种可怕的念头吓住,不敢再想。
  沈棣棠睡得更沉了,呼吸声越来越缓,在静谧的夜里几乎听不清。
  可存在感一点都没有减少。
  "......我收留你。"愉琛望着床尾的帐篷,无声说,"你也收留我吧。"
  别离开我。
  永远。
  第24章 齐宣王
  沈棣棠无比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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