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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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姜倾的父亲,那个案子是不是被拖了很久了。”沈坠兔说话的思路跳来跳去的,从这一件到另一件,“我记得,一年了吧。”
  拖这个案子的,可不就是沈坠兔本人。
  喻明戈和朱寻树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五味杂陈,但是朱寻树刚刚说过“尽忠职守”,这肯定是他司部首席该回的话:“是。”
  “姜倾叛区,不思悔改,反投归白虎区。”沈坠兔把手放下,示意喻明戈正身,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,“朱雀区追令也于事无补了,此刻那只大老虎,正想着能不能从两只神兽的撕杀中咬下一块好肉呢。”
  沈坠兔拔线,唤兔灵,若有所思。她每次思考的时候就在那摸轮椅胎的花纹。
  压轮胎的第五下,沈坠兔再开口:“事已至此,就先让他姜英杰父承子罪吧。”
  ——“去杀掉她的父亲,祭奠朱雀区牺牲的生命。”
  朱寻树喉结动了动。
  他向前一步,可是沈坠兔的脸已经被喻明戈的人挡了个严严实实,只隐约看到了个影子。他近乎克制不住,深呼吸了好几口气,最后,化作一声答应的“是”音。
  -
  杀姜英杰的命令并不保密,但在消息传到白虎区的之前,姜倾就通过朱寻树知道了这一点。
  姜倾躺在一头白老虎的身边。
  这并不是野生老虎,而是半机械体的智能生命。二十七世纪,人类的科技已经突破了生命的底线,在非人类生物的方面。它不会伤害姜倾,甚至会在姜倾流泪的时候,轻轻舔掉她的眼泪。
  为什么?
  朱寻树在通话那头略带着遗憾:“姜倾,我实在有理由怀疑,当年,就是沈坠兔陷害的你。上次关于你的那场59区撤退战情况说明发布会的男记者,我的人调查出来,就是沈坠兔为了虐待群众的情绪,自导自演。”
  姜倾不说话,把脸埋在白老虎的一侧,只留给朱寻树红发的弧度和脊背手臂的肌肤上,未被无袖常服遮住的伤疤。
  但她到底,还是个,女人。
  这实在不能算是示弱,只是崩溃的降临就像一场海啸,非人力所能及。
  姜倾悄声无息地流泪。
  她问:“寻树,那我就是好奇……沈坠兔这么做,她到底要什么呢?”
  朱寻树说: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我可以很确定:她不仅恨朱家,也恨朱雀。”他终于无法忍耐,自以为是地在绝对保密的通讯线路中发泄情绪,“我们竟然让一个恨朱雀如斯,玩弄人命,利用战争的疯女人当上了新总席!自朱雀成区以来,一姓总席制并非毫无道理……最起码可以筛选掉这样的人!”
  “你的意思是,沈坠兔用一场战争的溃败,和我……我的故事,去收取怜悯,获得民心?”姜倾说这句话的尾音上挑,嘲讽明显“抱歉,我恐怕无法暂时相信这个逻辑。”
  “面对真相是困难的,姜倾。”朱寻树这句话说完,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。这一年来,他已经在沈坠兔手下,受够了气。具体是什么气,恐怕也无非是不再众望所归,众星拱月,众人犹豫怀疑这个被朱家寄予众望的人,哪怕是现任总席下台后,也是否能够上任新总席,是否需要换个人押宝——这种落差无疑是巨大的。
  线路终结。姜倾在无尽的沉默里,徒劳无功地自戕她的曾经。
  她曾经想杀她,现在,又要杀了她的父亲。
  她是为了我?她一定得是为了我。
  她必须是为了我。
  那么这又是为什么?那么……
  又是一个很像病房的房间,就像沈坠兔设计的会议室和家一样。姜倾在白虎区的临时雪房里走来走去,可是姜倾的房间永远不是一成不变的白,她自己就是一把火。窗开,雪吻红发,绿翡生光。悲极生幻,她在无穷无尽的白茫茫间,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背影。
  姜倾的母亲,永远年轻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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