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誓约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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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正进退难为间,紧闭的正门忽一下大开,主仆猝不及防,俱都惊得向后退步。时辰恰好酉正。
  “郎君万福,让郎君久等了!”
  门内只出来一人,便是素戴。她瞧准了身穿喜服的郑梦观,含笑恭恭敬敬立拜。如何应对,云安都已教给她了。
  “都什么时辰了?你们还知道开门!”临啸回过神来,立刻替主人抱不平,也见出来的是个年轻侍女,便愈发敢言,“哪有你们这样的人家,嫁女儿却把女婿冷在外头,好大的架子!”
  “好大的声音!”素戴倒不料是个随从先发起火,当即拔高声调斥了回去,“我们怎样人家?也没有下人敢不知高低的!”
  临啸不过一时不忿,听见这话方觉失了口,惭愧低头。一旁的郑梦观原是被他抢了先,这时更觉小子无状,严肃瞪了眼,叫他退到阶下,不许进门。
  “他是我的人,出言不逊我必定惩罚,你莫要与他争持。”转过脸,郑梦观恳切地宽慰了一句。
  素戴原也有试探新婿脾气之意,但见他是非分明,举动谦和,自然点头:“我家娘子远道而来,那日登岸时受了风,又兼水土不服,病了两日,故而准备不及,耽误良时,请郎君莫怪。”
  郑梦观本无怪罪,知晓这层缘故倒有一惊:“那,能动身吗?可请医家诊治了?”
  素戴见郑梦观是这反应,却也一惊,心道:这郎君虽未见过娘子,言语态度竟是这般体恤,难道真无意配成了一桩好姻缘?
  “今日已好些,行动无碍,郎君请进来吧!”
  ……
  云安既叫素戴放人进门,自也离了闺阁,到夫妻过礼的中堂安坐下了。她拿着障面的团扇左扇右摇,消遣无聊,一张绘花鸟的连地大屏隔断了视线,她也望不见外头情形。
  “娘子!来了来了!新婿到了!”
  不经意间,素戴一下从侧边窜了进来。云安只顾把玩团扇,专注的精神猛被打散,心里不觉发慌,才要数落,目光却被一个模糊的身影晃了过去。这身影立在屏外向她躬身施礼,然后一句沉稳的男音便传了过来:
  “郑梦观亲迎,请行奠雁之礼。”
  云安听罢微有发怔,满脑子的主张竟一时停滞了。
  她自然是从不认识郑梦观的,便是“梦观”之名也是此刻听见才想起来,还是离家前柳氏向她提过一回。然则,她也不知怎么了,只觉这郎君的声音配着他的名姓,格外悦耳。
  云安回过神时,一只五色丝线缠绕的大雁已被侍女接了过来,郑梦观也进来了,就与她正面对坐。只不过,二人眼前还隔着一把团扇,是素戴扶着云安的手举起来的。
  成婚的礼节也太繁琐了些,好奇的云安这样想着。
  于是,郑梦观究竟什么模样,云安直到礼毕出堂也不曾瞧个真切。及至登车,又依礼蒙上了皂罗盖头,更连个身影都望不见了。
  ……
  春庭月午,夜深花静。一日的喧嚣总算平息,百子帐中的红烛尚在尽情摇曳,仿佛是在催促,要春榻上的新婚夫妻早赴鸳梦。
  可,这对新人间并不大顺利。
  “郑梦观?你睡着了?”
  云安头上还蒙着盖巾,只能从下头望见那人一双乌皮靴,不知他是何情状。等得太久了,她有些烦躁,便索性先开口。
  郑梦观诚然没有睡着,不过迟滞凝神,就像下午亲迎的情形。云安的话音钻入耳内,他先是意外,又恍然,想起要揭盖巾的事,可犹疑着抬手,半天也没有碰到。
  这间隙,云安越发不耐烦,自己把盖巾拽了下来,但光影晃眼,她没有立即撞上郑梦观的目光。
  “你……”郑梦观不由提了口气,却是清楚地看见了云安的容貌——这女子一副灵慧相,却还小,眉目间结着一股淘气。
  “郑梦观?”云安一时定睛,那人的脸模子正对着她。她毫无羞涩为难,试探着又唤了声,然后便咧嘴一笑——原来,这声音动听的郎君,生得也很好。 ↑返回顶部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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